张父白了他一眼,“你还小,对这些东西没有感情,可我们不一样啊,我们干了十几二十几年,突然有一天厂子跟你说,你老了,我不能要你了,你什么心情。将心比心,我是很为这些人担忧的,说不准就下一次意外就发生在我们厂子里。”
张栩想了想道:“爸,那您也会被请出去?”
“我倒是不会,但是基本上算是发被边疆吧,熬到退休。唉,这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张父这几天心情尤其差,他若是个员工此刻闹一闹也就过去了,偏偏他是个领导,面对强制性改革总有些恼怒。
“就没有解决的法子?”张栩心知父亲的脾气,让他坐以待毙是不可能的。
张父微微弹了一下手里烟灰,道:“法子有一个,不过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您说吧。”张栩心里有了准备,父亲要和自己商量,恐怕是和给自己买的小公寓有关。虽说房产证上写的名字是张父,但是买的时候说好了给张栩做婚房的,所以这房子理应是属于张栩的。
张父觑了一眼张栩平静如水的脸,道:“既然是股份制改革,我们不如花钱买股,把这厂子拿下,这样我也会被‘流放’,老工人也不会下岗。你觉得呢?”
“好主意,我不反对,可家里没有多少钱了吧。”
张父道:“我想把你那套房子卖了,还能有个二十万,差不多就够了。”
“那房子不能卖!”出乎意料,张栩一口拒绝,开玩笑,他跟秦翘的回忆都要靠着小公寓保留,如果卖了房子那就真的是一无所有了,张栩的眼神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