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垣勾唇一笑:“本王自然是想要,叶太子若想要离开,可以拿藏宝图来换。”
闻言,夏侯妙妙皱了皱眉,却没有开口。
叶靖云深吸一口气,“本太子的确有一块藏宝图,不过事关重大,自然不会随身携带。”
“嗯,也没有留在驿馆,想来已经送到西岭泷去了,你放心,银月楼门众已经沿路埋伏,相信很快会有消息。”夏侯妙妙道。
叶靖云面色微微一变,眸色发沉:“昨夜的人是你派人动的手?”
原以为自己才是赢家,倾巢而动搜了那不起眼的小院子,却没想到转头却看到自己暂时的老窝被人掀了个底朝天,偏偏因为不是自己的场地而不知道何人所为,势力所限,也无法派人追查,只能咽下这口气。
现在看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果然能抢夺星辰阁的人不会是简单的角色。
夏侯妙妙漫不经心的耸了耸肩膀,其实怀疑那藏宝图碎片就在叶太子身上。
叶靖云:“……”表情不要太明显。
他忍不住挪动一步,余光四处扫射,寻找最佳撤退路线。
然后,就在夏侯妙妙考虑着要不要动手搜身之时,外面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凌乱而密集,想来到访的人不会太少。
顾垣猛地出手,趁叶太子没注意将人打晕,往床底下一藏:“叶太子从来不会贸然行事,这一次也不例外,外面就是他的后手。”
夏侯妙妙:“你的意思?”
顾垣拉了她躺在床上,低声道:“想要藏宝图的人太多,猜测你就是当日下手人之一的人也不少,仔细看看。”
夏侯妙妙沉默,下意识想到今日和叶太子争吵、甚至打起来的顾临沂。
暗沉烛光熄灭,脚步声靠近。
顾垣贴近怀里的姑娘,眯起了眼睛。
黑暗中,为首黑衣人打着手势,身后的人随着手势分成几部分,将整个房间包围起来。
顾临沂大大方方推门而入,迅速环顾四周,最后落在屏风上:“九弟,多日不见,可是别来无恙?”
竟然半点遮掩也没有,甚至没有擅自闯入别人房间的自觉,悠闲自在得宛若闲庭漫步。
夏侯妙妙眨了眨眼:你这兄长…
顾垣蹭了她一下,低声道:“斗了那么多年,算是知根知底。”
说完掀开被子,翻身落地,转头重新盖好。
被蒙了脑袋的夏侯妙妙:“……”既然被发现了,那还藏什么藏?
顾垣却是不想别人看到她。
“四哥。”
顾垣走向悠哉喝茶的顾临沂,在他对面坐下,瞥一眼已经冷却的茶水,动都不想动一口。
顾临沂觉察不到茶水冰冷一般,一口接着一口:“两年前南阳一别,你我兄弟二人倒是极少有闲情逸致喝喝茶、说说话…听说你在天明订了亲?对方是一个弃女?呵,什么时候,向来眼光独到的九弟胃口如此不挑?”
顾垣面不改色:“缘分罢了。”
这是承认了。
顾临沂似乎有些诧异,看他的表情带着几分微妙。像他们这种人最不容许有弱点,稍有不慎就是满盘皆输,丢掉小命。功成名就之后,荣华富贵,美人权势都不在话下,因此,坚不可摧一直是把持的度量。
而现在,从来被他认为是宿敌的九弟,竟然正大光明承认心中软肋。
顾临沂皱了皱眉,不免生出怀疑。
障眼法?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不知四哥深夜前来所为何事?擅闯女儿家闺房似乎有些失礼?”
顾临沂面色一僵,忙喝一口茶掩饰尴尬:“倒是我的不是,只是听下人说夏侯姑娘所在院子有些异动,恰好我就在不远处,生怕夏侯姑娘出了什么意外,徒惹九弟伤心。事急从权,这才忘了分寸,想来九弟不会和我计较的吧?”
顾垣笑而不语。
顾临沂继续道:“外面已经找了一遍,并未见可疑之人,不知九弟可看见什么?”
到底是斗了许多年的对手,深知约定时间内,叶太子还未回归,便是被对方擒获,与其暗中无头苍蝇到处摸索,不如大大方方摆出来,谈好放人条件。
顾垣微笑:“并无。”
藏宝图啊,他也想要,叶太子既然送上门,哪有往外推的道理?
“我一直在此处,并未察觉异动,四哥手下的人也许看错了。”
“明人不说暗话,九弟想要什么直接开口。”冷茶水也无法浇灭心口的火气,顾临沂暗骂叶太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好的轻功卓绝,说好的一个顾垣不算什么呢?
心里重重敲响警钟,叶太子武功远在他之上,声东击西完全可以将顾垣打发走,然后擒获夏侯妙妙。
但他失败了。
原因有二,一是顾垣不上当,二是夏侯妙妙就是他们猜测的分走藏宝图者之一,扮猪吃老虎了!
顾垣笑了,眼眸深处满是笑意。
等到顾临沂黑着脸离开,夏侯妙妙从走出来:“就这样?这么容易就交出藏宝图?会不会有诈?”
顾垣拉了她坐下,一直没出现的阿桑默默送了热茶上来,又默默的退出去。
“顾临沂志在高位,南阳竞争对手太多,请外援是最直接有效的手段,叶靖云贵为一国太子,势力庞大,完全可以将顾临沂推上位,除了藏宝图之外,顾临沂和叶靖云合作之处还有不少。作为同盟,顾临沂不可能看着叶靖云出事,难免损害双方合作,得不偿失,藏宝图而已,顾临沂确定还能从我这里抢回去,如此才敢大大方方的交出来。”
“西岭泷不比南阳强大,就不怕被顾临沂谋算了去?”
“叶太子手段比西岭泷任何一代皇帝都要高深,我倒想知道叶太子和顾临沂会一直守望相助,还是反目成仇。”说着,顾垣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
夏侯妙妙:“……叶太子手中的藏宝图不要了么?”
顾垣笑道:“自然要,只不过目前为止是拿不到了,这也是顾临沂敢将他手中的藏宝图送出去的原因之一。”
既卖了叶太子一个好,也留了个心眼,不让自己人手中的藏宝图碎片全部丢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
苏醒的叶靖云面色不太好,他拱手道:“今日多谢四皇子相救,本太子记住了。”
顾临沂摆摆手:“如何?”
叶靖云脸上带出几分肃然:“顾垣实力如何这么多年我们心知肚明,暂且不论。夏侯妙妙,本太子可以肯定,她便是银月楼楼主银月,星辰阁阁主风霸都败在她手中,当日抢走藏宝图的两份,此人深不可测,本太子并未探出她的深浅…”
顿了顿,叶靖云道:“而且不按常理出牌,很难去揣测她的下一步作为。”
这才是最头疼之处。
习惯走一步算三步,那三步也基本可以猜测出来,偏偏出现一个不按套路的人。
顾临沂沉默了下,指尖点着桌面:“如此也不算没有收获,我就说顾垣为何会执着一个女人,什么情情爱爱,都是掩饰罢了。”
叶靖云突然笑了:“照你这么说,也许本太子有法子,只要顾垣和夏侯妙妙分道扬镳,逐个攻破也不是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