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乔白明一惊,呆了一下,结巴着应道:“在,在乎啊。”
白石翁训斥道:“那怎么能说放进去了呢?”老头探身近前,盯着乔白明用力地说到:“把自己的心和性命交出去的那种!”
石翁坐回去,舒了一口气,说道:“我本不想跟你说这些,害怕把你引入歧途,甚至断送了性命。年轻人,生命中光有武功怎么能够呢?那样贫乏的人生,如何能成就至高的武学?不要排斥这个世界,去跟它认真地,较量一番!”
乔白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个世界吗?不是最让人反感了吗!谁稀罕和它周旋?
他练武,一心活在武学的世界中,难道不是为了逃避这个世界,这个复杂阴险、卑鄙浅薄又无聊透顶的世界。他为了追求上乘的武学境界,自动地和权势纷争世俗利害划清界限,这难道还有错了?
乔白明看着白石老翁道:“老先生似乎对枞阳的杀手们,很有自己的见解呢。”
“他们都是被命运推上刀锋的,你跟他们不一样。”
“这么说来,我是没他们那命了。”
白石老翁眉头一皱,道:“他们不值得你效仿!你的父亲,一代名将,武学大成,你怎么就不和你父亲学学呢?”
“我爹死得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么跟他学呀?”
“那你就慢慢摸索吧。”白石老翁无奈地说了一句,随即语气一转,道:“但是,你绝对不能和枞阳的亲卫正面冲突,明白吗?”
“他们就那么厉害?!”
“那不是厉害,只是一种你尚不明白的用武之道罢了。”
乔白明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不服气,在武学的事情上,他不允许有自己不明白的东西。
“对了,左延一死,接下来谁会去凉州,你知道吗?”
“爱谁去谁去。”乔白明眼睛一眨,眉毛一挑,看着白石老翁。
“你……”白石翁斜瞅着乔白明,道:“难道不会是长孙将军吗?”
“也没准。”乔白明若有所思地答道。如果长孙将军前往凉州,会不会也遭遇不测,那么究竟是谁频繁地对南朝凉州守将下手呢?唐宗南将军被杀的情景立刻闪现在乔白明的脑袋里:黑衣蒙面的六易杀手,江百里那诡异的微笑,力道刚猛生硬的刀法,江陵唐府门前的血迹……乔白明心中一阵烦躁。
那么左延究竟是谁杀的呢?是不是应该去了解一下,为了长孙将军。乔白明感觉自己始终被这个世界干扰着,无法静下心来思考练武的事情。一想到长孙将军,山下南阳城中烦乱如麻的事情一股脑涌进乔白明的脑袋里。乔白明匆忙又灌了两盏水,便起身告辞。
白石翁和石凡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略有沉思。
“乔将军爱惜弟弟是不是有些爱惜得过头了?很多事情,他应该知道也应该经历的。”石凡看着自己的师傅问道。
白石翁略作思索,悠悠说道:“毕竟乔家经历了那样的事情,而且过去的那些事情,余波未平,乔岳清心有余悸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是,在弟子看来,乔二公子,无论是天分还是人品,都是难得的出众。难道就真的不让他去历练一番吗?”
“人各有命,用泯灭天分换一世安稳,或者也算是一种福气吧。”
“可是他过得并不安稳平静呀。江百里似乎一直让他耿耿于怀。”
白石老翁举目远望,悠悠道:“塞北刀锋上展开的惨烈人生,他这般温柔红尘富贵乡中的少爷怎能理解呢?枞阳的绝杀啊,可都是,脚踏两边的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