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了骋望楼,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在这样的深秋,就连黑夜都比白天长上许多。
顾锦宁带着小桃,在二楼选了一个雅间,还特地命人烫了一壶桂花酿。
看着小二递过来的菜谱,顾锦宁挑选了几个看上去还不错的,便靠着窗边,打量起来这个在京城名声大噪的酒楼。
上次来这儿,是乌兰珠的赔罪宴,当时自己的心里很乱,根本顾不上打量一下这里的环境。
现在看来,那位元家公子的品味还是不错的。
想到元文昌,难免想起那个流落到烟花柳巷之地的女子。
悦瑶池的花魁。
何等风姿卓越呀!
现在倒是不知他们两个人怎么样了?
这边正想着,雅间的门被推开了。
走进来的女子不是那花魁又是何人?
瞧着她,顾锦宁一愣,还没等她开口说话,那花魁便率先开了口。
“不知我可是同姑娘在什么地方见过?”
话语间,她已经将手里的桂花酿,放在了桌子旁的炭火炉上。
那纤长柔美的手指,同那日在悦瑶池见到的不过是少了些朱红色的指甲。
莫不是元文昌已经将这人赎了出来?
悦瑶池的贱籍女子,想要赎身,何止黄金
万两?
有些人就算拼尽了一生,赚尽了钱财,都不一定能将自己的籍契,从那个老鸨的手里带出来。
这元文昌究竟是什么人?
萧琰又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思虑至此,虽说顾锦宁的心里还有些疑问,可脸面上并没有表露出来。
她盯着面前的茶盏,摇了摇头,开口道:“我瞧着姑娘也是有些面熟的,莫不是我们前世有缘,兴许是在梦里见过呢。”
顾锦宁这话说完,两人对视一笑。
今年刚好的桂花酿在炭火炉上被烫的滚热。
这原本有些冷清的雅间,也增添了一些烟火气。
眼看着就到了用饭的时辰,这骋望楼里的人来来往往的,好不热闹。
可这悦瑶池的花魁丝毫都没有出去帮忙的意思,依旧坐在这雅间当中,笑盈盈的看着顾锦宁。
只听她的声音婉转的说道:“小姐这话倒是有趣,我在这楼里也甚是无聊,不知小姐是谁家姑娘?若是有机会的话,定要去登门拜访。这骋望楼每日都会有些新的点心糕饼,想来小姐应当是喜欢的。”
这话语当中的交好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顾锦宁又不是个呆子,自然听得出来。
虽说她不知道这个女
子究竟知不知晓元文昌和萧琰的关系,可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这样的女子,玲珑圆滑,七窍之心。在悦瑶池那样的地方都能成功脱得了身,又怎么会是等闲之辈?
既然她无恶意,这个朋友也不是交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