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2 / 2)

“掌事的说的对,就是忍不住羡慕呢!”另一个长随说出众人心里话。

“他们吃水要滤过煮开,睡觉有人守夜,行动肯定结伴而行,瞧见马上绑着的兵器没有,说不得是哪位大人麾下兵丁,可惹不得。”齐掌事细细观察了许久,得出了这些人来历不简单的结论。

“我在家日子都没这么舒坦。”

住不漏风的帐篷,吃顿顿带荤腥的饭菜,衣裳都是一个样式的好料子,如此整整齐齐一队壮年男人,谁会招惹他们。

不仅商队的人羡慕,队伍中人也羡慕自己呢。

“听说要出来跑商,我娘还不乐意。且叫我说,这日子比在家里舒坦。”

王灵闻言笑了,“等咱们这趟回来,家里的日子会更舒服。”

“头儿说的对,刀口舔血四处奔波,不就是为了家里人过好日子吗?”江淼应是,他们退伍下来的残疾之人,日子过的着实不好。有幸入了王家队伍,心中欢喜之情难以言表。

自从队伍逐渐庞大,众人对王灵的称呼也渐渐变了。众人唤他“头儿”,王伞叫他哥,一路磨合下来,王灵在队伍中的威望越来越高。

众人西里呼噜把一大锅饭菜造完,王灵又重新烧了热水,准备着洗漱用。他们一行十二人,通用一个盆子,一口铁锅既烧水又烧菜,关键时候还能当盾牌用。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出门一张帕,既擦脸来又擦胯。

“头儿啥都好,就是太讲究。身上没点儿味道,还叫男人吗?”即便从入了缫丝厂就这么一路洗着,可到如今还时不时有嘀咕声。

王灵懒得理他,王伞却认认真真解释道:“每日清洗干净不易生病,人多最易滋生疫病,出门在外,防范于未然……”

“小心无大错。养成习惯,利人利己。”抱怨的队员接口,异口同声把这口令背完。

“伞哥,你就是太给这兔崽子脸面,还解释呢,踢两脚就明白了,解释个屁。”江淼搭在王伞胳膊上他,他年纪比王伞大了一轮不止,可叫起哥来顺口无比。

“既然结伴而行,就是战友袍泽,不可打骂斗气……”王伞黑着一张脸继续背口令,他不是不高兴,是天生肤色黑。

“得得得!伞哥,你不是我哥,你是我祖宗!”江淼见他又要背口令,举起双手投降,哒哒跑过去削刚才说话那小子,“都怪你这兔崽子!洗完没有,起开,起开!”

被削的队员可一点儿不怕他,笑嘻嘻把湿漉漉的脚塞进靴子里跑开了。

“果真是个屎壳郎,穿那臭靴子,洗了和没洗一样。”

“管他呢,现在天热,一晚上怎么也把水分晾干了。等到冬天,冻不死那些个遭瘟鬼。”

众人嘻嘻哈哈洗漱完毕,一咕噜钻进帐篷里,你挨着我我挤着你,不一会就睡着了。今晚是入城最后一夜,众人都要养精蓄锐,等着明日入城修整。

今晚上半夜,轮到王灵守夜。

篝火闪烁着橘红色的亮光,王灵拨动着火籽,听见柴火啵啵炸裂的声音,突然有些想裴晚云了。

路上用的铁灶、铁锅是她打造的,帐篷里的睡袋是她吩咐侍女缝制的,保安队的口令是她参与编制的,还有一路行来的小技巧,裴晚云也方方面面列了个清单。王灵不知道她从哪里知道这些,这等微不足道的技巧,是不值得高贵的读书人记录,浪费纸张的。

裴晚云选择不刺探王灵的隐秘,只要这隐秘不妨碍他们的生意。王灵也选择不深究其中的道理,他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只是,在今晚的月色下,也许是月色太温柔,也许是篝火太温暖。在这个离家千里的地方,他突然有些想念裴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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