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大惊小怪了,深夜劳烦麦神医,实在叨扰,你送神医回去休息吧。”王灵暂且安心,就算有什么,也不会是剧烈毒/素。
蒋鑫去而复返,听见王灵吩咐联系内院之人彻查,心中烦闷:“头儿,都到这地步了,还装什么夫妻和睦。”
王灵摇头不做解释。王灵已经看到李继珪和常嬷嬷,对李昭阳从同情怜惜变成了勉强忍耐,可这不够,她仍旧是两方联盟的标志和旗杆,她不能倒。
过了两日,内院才送出消息,“是生子药,女子服用。”
“从哪儿买的,把线控制起来。”
“并非外来流入,是从太原带来的成药。”
“再搜检一遍她的嫁妆,尤其注意药物。”
王灵知道于自己无害,便再无多余动作,任由李昭阳战战兢兢施为。
之后每个月,李昭阳都会派人来请,大约一月一次是她能忍受的极限,或者那药一月之后是否有孕就能检验出来。
等到王灵把周围的山匪流寇肃清,李昭阳终于传来的有孕的好消息。王灵特意为此大办宴会庆贺,李继珪也列席其中。
表面上这宴会是为庆祝剿匪成功,可谁又会不讨喜把顶头上司爱重妻子的话当面说出来打趣。
宴会上觥筹交错,舞女如云,李继珪协同出战,也抢了不少战利品回来。如今拉着一个美貌舞女,就要转赠给王灵。
“以往将军推辞未有嫡子,不肯收用,如今可不能再推脱了。一个低贱舞姬,一碗药的事儿。”李继珪坑起妹妹来也毫不手软,这不是他第一次给王灵送美人。
“内帷之事,防不胜防。嫡子庶子之间当有三岁衣裳年龄差距才好。舅兄放心,辰云虽鄙陋,可嫡庶之分,看得明白。”
“好!我再敬将军一杯,此行不虚,见识了将军这等当世英豪。”又压低声音道:“我妹子嫁得值了!”
李昭阳不懂事,李继珪上战场就更拼命,不止王灵看中这场联盟,李家更看重。若是能得王灵真心相助,南北夹击,灭梁之时,指日可待。如今王灵不论何时,都把李昭阳摆在高位,李继珪反复试探,今日终于确定,王灵真心投靠晋王一系。家族霸业近在眼前,如何能不欢欣鼓舞。
上头人高兴,下面人自然也兴高采烈,一场宴会,宾主尽欢。
王伞喝着醒酒汤,替王灵报不平:“哥何必为一妇人委屈自己。”
王灵笑了笑,“李氏不值得,李继珪值得。”
王伞点头,“确是一员虎将。”自从王灵娶妻李昭阳之后,他与梁国之间大战没有,小摩擦不断,周边邻国也开始试探。李继珪从旁协助作战,当真勇武。有沙陀人的悍勇,又有世家教出来的谋略,有勇有谋,王灵许多时候都爱朝他学。
“这不就是,晋王已经传令过来,他不日就要启程,只当安他的心了。”
“日后早晚要露馅儿,难道哥你真不准备要庶出的侄儿。”王伞有合心意的妻子,并不在乎美妾庶子,可王灵这般委屈,他看不过眼。
王灵微微一笑,“不过三年,我等得起。”
“还在娘胎里,哪能断定男女。”王伞皱眉,只觉得李家霸道,难道不通过这样的方式示好,晋王就会打压他们不成。
“放心,有人比我更着急。”李昭阳相比也不会愿意再受折磨。
“哥,咱要什么正正当当战场上拼,不弄这些小巧。在外面刀山血海得博前程,回来还要处处算计,日子也过的太艰难了。”王伞挠了挠后脑勺:“咱们现在也不差,有地盘、有人马,顿顿吃肉,日日新衣。”
“那我问你,咱们现在地盘差不多有吴越那么大了吧,他能称王,我为何还只是个节度使?”
“名头有啥要紧,在安远地界上,你就是王。”
王灵摇头,“我们没有家世,注定比他们低一筹,我不称王,和善待李氏一样,都是示弱。”
“那要示弱到啥时候,我觉得咱们不弱啊。有啥不能当面来战!”
“示弱到旁人以为我们真弱,以为我们没有野心,示弱到能用别人的兵马,打自己的地盘。我们就这点儿家底,拼光了只能去死。我委曲求全,弟兄们就能多活些下来,日后,他们又成了我的保命符。”
“我不明白。”
“不要紧,以后总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