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莫要相信他们,这不过是在变戏法!”李云青定了定神,遽然嘶吼道,“你这个江湖骗子,究竟用了怎样的障眼法?还不如实招来!”
见李云青负隅顽抗,咆哮公堂。李世民用力一击桌案,恼怒起身,两厢兵士发出堂威之声。李云青被这阵势吓得浑身发抖,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李云青,死到临头,你还敢嘴硬!”李世民痛斥道,“如今人证物证均已齐备,你难道还不速速招来?”
“本公子不知你要我招什么?”李云青声音颤抖,仍在狡辩。
“念你父亲是凉王,本王原想为你保全颜面。怎料,你却如此顽冥不化!”李世民怒目切齿的说道,“既是如此,那本王只得将你严加法办了!”
随着他一摆手,墨玦快速的将银盘中的黄纸放置在蜡烛上进行烘烤。片刻,随着纸面的温度升高,先前用白醋写的字顿时呈现于纸上。
李云青见李世民将黄纸扔到自己的面前,顿时哑口无言。好似一只被人戳破了的气球,颓然瘫倒在地。
“李云青,这黄纸上便是你当日指使周义杀害天香客栈店主张荻,捏造嫁祸杨正三人的罪证。”李世民端坐在公案后面,义正言辞的说道,“天香客栈关连着你秘密修建的地下钱庄,你只有将其收归己有,才可免去后顾之忧。然而几经与张荻商议欲出资购买,却均被其拒绝。没奈何,方才出此下策。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那周义亦是见利忘义之徒,他谎称将此信焚毁,实则却将其悄悄藏匿起来。欲借此事敲诈勒索于你,谋取更大利益。见周义被抓,真相即将暴露。你又指使此黑衣人飞镖杀死周义,以期灭口。事到如今,不知你还有何话说?”
李云青面色如土,惊慌失措的看着众人。
“既然你已无话可说,来人,将此二人带下去!”李世民吩咐道。
数名唐军兵士走上前来,将二人带了下去。李云青见大事不妙,竭力挣扎,胡乱喊叫。
“李世民,你不可如此待我,我父王可是凉州之主。你若是得罪于他,日后定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带下去!”李世民命令道。
李云青见此情形,心知大势已去,再无回天之力。遂无力的垂下头去,在两侧兵士的推拽下,离开公堂。
门口百姓同时拍手,掌声和欢呼声交织一处,分外热烈。
半个时辰后,都护府李世民书房,子书江远和袁天罡陪同着李世民边品茗边讨论接下来的行动。
“秦王,此案如今虽已了结。但这凉州官官相护,徇私舞弊,贪赃枉法,草菅人命之风还有待整治。唯有吏治清平,反腐得力,荡涤浊流,才可保政权稳定,百姓安居乐业。”子书江远建议道,“不过如今秦王因此案与凉王结下了梁子,只怕是再难解开了。”
“江远贤弟所言极是,本王亦有此意。”李世民稍作沉吟,继而说道,“舟所以比人君,水所以比黎庶。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李轨身在官位,中饱私囊,一手遮天,纵子行凶,真是罪大恶极。不过若将此类问题一一解决,还仍需些时日,正本清源,来日方长。袁先生、江远贤弟,今日之事凉王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还需多多谨慎行事才是。”
子书江远和袁天罡对视一眼,微微颔首。
“对了,江远还有一事不明,请先生指点。”子书江远见李世民和袁天罡同时向自己投来问询的目光。顿了一顿,继而问道,“那黑衣人为何会死而复生?”
“不错,贤弟若不说,本王倒是忘了,此事确是极为蹊跷。”李世民附和道。
“秦王同江远公子无需费解。”袁天罡朗声笑道,“前日江远公子将黑衣人带回府中交给袁某,袁某便为其秘密运功疗伤,保全了他的元气。而今日他之所以会起死回生,不过得益于一颗小小的丹丸罢了。来日若是你等有所需求,袁某也定当双手奉上,绝不吝啬。”
李世民和子书江远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了惊慕的神色。
北风凋白马,胡马日骎骎。夜后戍明月,春夜边将心。铁衣霜露重,战马岁年深。自有玉门关,烟尘飞至今。
是夜,西突军营薛延陀.天将大帐,烛光摇曳。薛延陀.天将端坐在书案后面手持《吴子》,借着烛光照亮,津津有味的读着。他虽是马上将军,攻城掠地,横扫千军。但只要有空闲,亦会孜孜不倦,苦读兵书。
忽然,一阵急遽的脚步声响。须臾,便已到了帐外。在薛延陀.天将愕然的注视下,一名身穿铠甲的兵士快步走入室内,抱拳禀道。
“禀报大将军,方才辕门外来了十余个身着唐军铠甲的人,说是咱们军中私自藏匿两名叛军,欲闯营搜查。话不投机,先动起手来。我等无奈,只得应战,现在他们已经逃走,我军并无人员伤亡。”
“唐军?”薛延陀.天将一怔,沉吟说道。
西突向来与大唐交好,而他与子书江远更是结义兄弟。天香客栈之事亦有辅助,今日怎会出此怪事,还真是令人诧异万分。
“报!”又是一声急报,另一名兵士飞快跑入。
“禀报大将军,从天祝山上下来了一群山匪,多日暗伏在丝绸之路沿线。他们身穿我西突军服,冒充我军肆意搜刮商贾百姓,抢夺贵重财物,对我军的名声造成了极其不良的影响。”兵士顿了一顿,随后低声说道,“在下听闻,他们是受到秦王指使,才会如此行事。”
“秦王?!”薛延陀.天将用力一拍桌案,纵身而起。横眉怒目,星眼圆睁。
西突人生性坦荡,向来藏不住话。交朋友更是一腔赤诚,直来直去,毫无顾忌。因他与子书江远交好,对李世民更是心怀敬重。也正因此,才会一直致力于西突与大唐的友好往来。今夜这信息接踵而至,令他猝不及防。万万没料到,那素来仁德的秦王会是这般两面三刀、口蜜腹剑的阴险小人,竟然用此法暗中寻衅于他,真是恼煞人也!
想到此处,他不禁被恨意冲昏了头脑,来不及再多作思索。便匆匆上马,纵马向着凉州城的方向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