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章脸色发白,谢离危方才的冷嘲还在他的脑中回荡。还有那句——宋大人不是疑惑为何皇上忽然不喜宋家了吗?不若回去问问你夫人帮忙偷卖出去的画。
宋成章回忆那段时间,不过是丢了一副画,他父亲的态度十分反常。比起担心这样的家丑宣扬出去,丢了宋家的面子,他似乎更加恐惧和害怕。
然后,他收拾了东西,回了老家。
原本并不觉得父亲的举动奇怪,现在细细一想,处处透着诡异。
宋成章没有理会宋清远的问题,当即赶回来宋府,逼问林氏,当时罗敷让她打配合偷的是什么画。
林氏虽然胆小,没什主见,但是人并不废物。她琴棋书画皆擅长,再加上她心中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从未忘记过,因而很快复述出了那副画,包括上面的题字。
宋成章听完直接瘫坐在椅子上,无论宋清远怎么叫唤,他都跟失了神一般。
父亲,父亲他怎么能写下那样大逆不道的话!
是父亲害了他们宋家啊!
宋成章沉默了许久,对大儿子道:“你弟弟要去江州上任,你也去江州吧,看看能不能让他帮你某个差事做做。我打算辞官,带着你母亲回乡下务农。”
宋清远不可置信自己听到的话,他们含辛茹苦地读了这么久的书,最后的结果是回老家种田,这样的结果,他怎么能接受!
宋清远不免双眼发红,自己已经这样了,弟弟如今也要到江城去做个小官,还不知道要熬多久,才能有祖父当年的风采。
“父亲,我不甘心!”
“难道我就甘心了吗!”宋成章嘶吼,但他不能将父亲的错处说出来,说出来,让旁人知晓,就是谋逆的死罪了。
皇上早就知晓此事,没有将宋家连根拔起,怕是因为没能拿到宋家的错处。再加上宋文悦生了一位皇子,所以暂且忍了。
他要在皇上反应过来之前,带着家人离开上京城。
这可是上京城啊!
他们宋家好不容易才走到了这里,现在让他离开,他真的好不甘心!好不情愿!
可,性命比旁的都更重要。
不日,宋成章便将自己的辞呈提交了。他虽然是个小官,但他的女儿可是后宫的珍妃,产下了珍贵的六皇子,因而,吏部的人还是试探了一下皇上的口风。
宇文无极听到宋成章竟然辞官,颇觉诧异。虽然宋老头子表现得对权势满不在意,但他还是能看得出来的,这个老东西很是想要权势。
不然自己将他罢官之后,他也不会在家里缅怀前朝,暗戳戳地记恨他。
“发什么了什么事?”宇文无极喝了口滋补的药膳汤,问道。“这汤......”
宇文无极迟疑了一下,总觉得这药膳汤的味道十分熟悉。
吏部侍郎将宋成章在外面,同东临国使臣起了矛盾的事情说了一遍。
“哼,朕就知道他不是个安分的。”
宇文无极冷笑了一声,不过这家伙惹了事情就想着跑路,可想他胆子就那样了。本来他是记恨这宋老头缅怀前朝的事情的,想让宋家吃个教训。但想到自己的小儿子,自己也不能做得太绝,将来儿子长大了,那也是他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