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撒觉得好笑,“糟糕,这样我就能记你一辈子了。”
萨勒月用手撑着脸,眼神迷离,视线前方是大厅里渐渐开始聚集的虫群,这场婚礼马上要举行仪式了。他看起来像是有些迷茫,手掌半掩着脸,
“天快要黑了。”
“?”凯撒不解,他凑上前,对热闹的虫群毫无感觉。
萨勒月似乎真被那红酒搞醉了,他笑容呆呆的的,像一只偷酒喝的醉猫,他轻轻把领带扯了扯,又解了颗扣子,热得脸庞都要烧起来,但声线却莫名的清晰透亮,
“凯撒,我记得你名下不少产业都违规吧,偷税漏税只是小事,非法营业的也不少,当然,不指望把你搞垮,就算让你封停一段时间,也会让你损失不少钱吧。当然,损失一点钱也没什么,就怕事业上,工作上也处处受限。听说史密斯家族内部也会利益争斗,你和安琪阁下不和吧?可能我需要和他交个朋友了。”
凯撒脸色一僵。
“你对我倒是很有耐心,但我快要没了耐心了。”萨勒月又一口饮完了杯中酒,摇曳空杯子,神色似乎有些迷茫,“给你个机会,别再惹我了,好吗?”
凯撒先是脸色铁青,随后又平缓,渐渐又平静下来,随即想到了什么,然后咬牙切齿:
“为什么?难道就因为那天的事?我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性行为,我承认我趁机占了不少便宜,但也不至于这么敌视我吧?”
雄虫轻笑,然后把杯子递过来,眼神示意他倒酒。凯撒无奈,只能站起身倒酒,强行压下心里的不愉快。
液体以一个优美的曲线缓缓倒进杯底,萨勒月柔和的双眼渐渐变得冷淡起来,“实话和你说,我不太喜欢你的为虫处事,也不喜欢你屡次没有分寸感。但凡你正儿八经的追求,我都高看你一眼。我和你以往相处的那些雄性大概很不一样,我不喜欢玩,当然,真放开了玩,你也玩不过我。”
“我不是玩。”凯撒急忙解释,“我是认真有考虑一辈子的那种,比婚姻更崇高的东西。”
“一辈子?”萨勒月微微皱眉,“那就更不可能了。我早就已经结婚了,而且灌满了水的容器又怎么再装下沙粒,你就当我是在天真吧。我目前没有打算再婚的打算,甚至可能会选择持续交罚金到永远。”
凯撒一惊,忽然犹犹豫豫开口,“你是坚持一雄一雌制度吗?安格斯他同意了吗?”
“当然不同意,肯定有谁会妥协的,大概可能是我,可如果真妥协了,这段感情也就到头了,到时候再说吧。也说不定呢,兴许我们哪天就分道扬镳了,到时候的结果应该会——不大好吧。”
凯撒只是震惊了片刻,那种心跳的就快冒出了嗓子眼,“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能接受同时拥有多段婚姻吗?”
“伴侣又不是衣服,可以换着穿,也不是服装店,今天你明天他。就像是我不能接受,我需要和另外一只雄性分享我的伴侣一样的道理。”
“刚开始这个制度存在的时候他们都是不能接受了,可现在我们都习以为常了。”凯撒正色,“这是雄少雌多的情况下,不得不实行的一种社会婚姻制度。”
“制度也应该允许少数个例的存在。”萨勒月眯着眼,碰了碰凯撒的杯子,这次他没仰头,一些液体顺着唇角流动,一直延伸在脖颈上。
凯撒一愣,伸手摸了摸对方额头,忽然松了口气,“萨勒月,你醉了。”
萨勒月抬手推了推,没推动,顺手搭在了对方的手腕上,“别再这么分寸了,否则连朋友都做不成,或许我们能成为仇敌。”
凯撒猛的抽回手,如饿狼的眼光紧盯着这个醉鬼:凭什么?凭什么自己这么认真却只能换来这样的态度?凭什么不能喜欢他?
嫉妒,愤怒,同时在心里叫嚣。
“凯撒,请住手!”忽然的呵斥让他一顿,刚搭在腰间的手及时抽回,凯撒不由随着声音的出处看过去。
舞台上方悬挂着巨大的鲜花拱门,花瓣轻轻飘落,如梦如幻。音响也已经响起,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格雷西推着轮椅从拱门下方快速过来。
此刻萨勒月已经闭着眼,倒在桌上了,而身旁唯一的雌虫明显虎视眈眈一副要随时吃了它的模样。
“格雷西,你不在医院疗养,出来做什么?”
“你刚才想做什么?”格雷西冷着脸,推着轮椅过来,用手触摸了一下雄虫的脸庞又抽回去。
“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他喝醉了,我想扶他到包厢休息。”
“那你为什么不叫守卫或者游走在餐厅的侍者帮忙?”
“这不明摆着的事吗?与其让他们占便宜还不如让我来。”凯撒一副语气理所当然的样子,他目光轻蔑的从他身上打量,“而且,就算有虫阻止我,也该是安格斯这种正牌雌君吧,你这种连情敌都算不上的柔弱雌虫有什么资格?”
他这话的杀伤力不小,没有刻意掩饰声量,虫群很快往这边移了目光,部分虫已经开始窃窃私语,然后波特家族的子弟自觉空出一个位置,随即虫群里走出一位长辈,上将军衔的徽章明晃晃的挂在他的肩上,
他冷声吩咐:“把这个家伙给我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