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隧道的水滴声像倒计时的秒针。任航的指尖摩挲着芯片边缘的锯齿,那些凸起的纹路让他想起女儿乳牙的触感。苏婉儿正在用镊子从晶壁上夹取样本,突然的碎裂声让两人同时僵住——防辐射箱里的少女残躯正在汽化,飘散的血雾在空气中凝成斐波那契螺旋。
";他来了。";苏婉儿的声音轻得像怕惊动尘埃。隧道尽头的黑暗泛起涟漪,婴儿的身影从虚空中析出,赤足踩过铁轨时,枕木绽放出冰晶般的蓝玫瑰。
任航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那些玫瑰的纹路与女儿小学作业本上的涂鸦一模一样,他记得某个暴雨夜,任菲用蜡笔在数学卷背面画满这种抽象的花,";因为它们永远不会凋谢";。
婴儿抬起手,隧道顶部的电缆突然活过来,扭结成dNA双螺旋的形状。苏婉儿怀表里的基因图谱开始发烫,当她试图取出时,表链突然融化,液态金属顺着她的手臂爬上脖颈。
";等等!";任航举起芯片,";这是任菲最后的...";
螺旋电缆如巨蟒扑来。任航被甩到墙上时,芯片脱手飞出,在即将落入铁轨的刹那,苏婉儿用嘴接住了它。金属的灼痛让她想起实验室爆炸那天,母亲最后的微笑。
婴儿发出困惑的呜咽。那些蓝玫瑰突然转为猩红,隧道里弥漫起铁锈味。苏婉儿吐出血沫,发现芯片表面浮现出全息投影——燃烧的孤儿院地下室,数百个培养舱排列成蜂巢,每个舱体都浸泡着与任菲面容相似的少女。
";这是妈妈组织的实验。";苏婉儿的声音因灼伤嘶哑,";她们是用你基因培育的容器...";
电缆螺旋突然崩解。婴儿的瞳孔分裂成复眼结构,每只眼睛都映出不同年龄的任菲:五岁在火场哭泣,十二岁被植入芯片,十七岁在机械蜘蛛体内苏醒。任航的战术匕首突然变得滚烫,刀柄上蚀刻的生日祝福正在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