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子没入土壤的瞬间，任菲的机械义肢突然震颤起来。她低头看去，发现指尖渗出了淡金色的汁液，滴落在埋种子的地方。土壤微微隆起，像有什么东西在深处呼吸。
“菲儿？”任航皱眉，伸手扶住她的肩膀。
任菲没回答。她的量子视觉不受控制地向下穿透，看到那颗种子在土壤深处伸展出细密的根系——不是普通的植物根须，而是半透明的光索，像神经网络般向四周蔓延。它们穿过废墟的缝隙，缠绕着地下残留的武器残骸、破碎的电子元件、甚至那些被遗忘的尸骨。
“它在连接过去。”苏婉儿蹲下身，手指轻触地面。基因图谱在她的皮肤下亮起微光，与地底的根系产生共鸣。“不只是记忆……它在吸收所有被埋葬的东西。”
任菲突然抽回手。她的机械义肢上，蓝玫瑰的纹路正被某种陌生的图案覆盖——那是根系的生长轨迹，每一道线条都闪烁着微弱的脉冲，像心跳。
水晶塔的钟声再次响起。人们围拢过来，看着那片隆起的土壤。没有人说话，只有风掠过新生藤蔓的沙沙声。
然后，第一片嫩芽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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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后·根系之下**
任航掀开地下通道的金属盖板，潮湿的空气裹挟着某种陌生的香气涌上来。他戴好防护面罩，顺着梯子爬下去，头灯的光束刺破黑暗。
通道壁上爬满了发光的根系，像血管一样脉动。它们缠绕着旧时代的电缆和管道，有些甚至穿透了混凝土，在裂缝间开出细小的花——那些花瓣是半透明的，能清晰看到里面流淌的金色液体。
“苏婉儿说得对，这东西不只是植物。”任航对着通讯器低语，声音在空旷的地下通道里回荡。“它像某种……转换器。”
通讯器里传来沙沙的杂音，随后是任菲的声音：“根系已经覆盖了整个旧城区的地下系统。它们连接着每一处废墟，甚至那些我们还没探索的区域。”
任航停下脚步。前方的通道被根系完全堵住，形成一个茧状的结节。他伸手触碰，结节表面立刻变得透明，露出里面的景象——
一座被完整保存的地下实验室。
实验台上散落着熟悉的仪器，墙上的屏幕还亮着，显示着某个未完成的基因序列。任航的呼吸凝滞了一瞬。他认得这里。这是苏婉儿母亲的私人实验室，在大火前就被封存的地方。
根系轻轻蠕动，像在邀请他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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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塔·观测中心**
苏婉儿盯着全息投影上的数据流，眉头紧锁。任菲站在她身后，机械义肢连接着主控台，量子化的左眼不断切换着不同的光谱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