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记录';失败';...";任航恍然大悟,";因为...";
";因为这些瞬间最真实。";苏婉儿接话,她正盯着一个显示任菲哭闹的全息影像。画面角落的数据显示,正是这次情绪波动让林博士发现了";神经量子共振";现象。
任菲小心地取出玫瑰,干枯的花瓣在她掌心重新舒展。花蕊处藏着一枚微型数据芯片,形状像极了小时候丢失的那颗乳牙。
";找到了。";她轻声说。
就在这时,种子库的警报突然响起。不是危险警告,而是某种欢快的旋律——任菲五岁那年胡乱弹奏的钢琴曲。伴随着音乐,所有培养皿同时打开,里面的";失败品";开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生长:变异的种子抽出嫩芽,枯萎的组织恢复活力,甚至那些被标记为";完全无效";的样本也绽放出奇异的花朵。
";生物量子场达到临界值!";苏婉儿的仪器屏幕炸开一串火花,";这些植物正在形成神经网络!";
任菲将数据芯片贴在额头上。没有接口,没有线缆,但芯片自动融入了她的皮肤,在眉心留下一个蓝色的玫瑰状印记。刹那间,整个北极站的墙壁变得透明,外面的极光穿透进来,在室内形成一幅巨大的星图——不是现代天文学认知的任何星座,而是任菲小时候在父亲论文背面涂鸦的";全家福星座";。
星图的中央,三颗特别明亮的蓝星开始闪烁。任航立刻认出那个节奏——是他们家老门铃的声音。
";有人在敲门...";他喃喃道。
没有门。但任菲走向星图中央,伸出手触碰那三颗星星。令人震惊的是,她的手真的穿过了光幕,像是伸进了另一个空间。当她抽回手时,掌心里多了一封用旧报纸折的信封,上面是父亲熟悉的笔迹:";给小星星和航,在潮汐最高处开启。";
信封自动展开,变成一张立体海图。图上标记的不是地理位置,而是时间节点:任菲第一次走路摔倒的时刻,任航初中毕业演讲忘词的瞬间,甚至是林博士自己某次实验爆炸的狼狈场景...所有这些";失败";的点被发光线条连接,最终汇聚成一个坐标——不是空间上的,而是时间上的:今天午夜,月相最高时。
";时间折痕的交点...";苏婉儿恍然大悟,";你们父亲找到了穿越量子记忆的方法!";
任航却盯着海图角落的一行小字:";pS:记得带伞,那天会下我们最爱的雨。";
仿佛为了印证这句话,北极站外突然飘起雪来。但这不是普通的雪,每一片雪花都是微型的纸船形状,落地时发出风铃般的清脆声响。
任菲拾起一片";雪船";。它在掌心融化,变成一滴蓝色的液体,里面游动着微缩版的父亲形象,正朝她微笑眨眼。
";准备时间旅行吧。";她握紧那滴水,液体却没有从指缝渗出,而是像被吸收般消失了,";不过爸爸说得对...";
";记得带伞。";任航笑着接话,从背包里掏出那把童年时的破旧彩虹伞——正是林博士每次雨天接送他们用的那把。
苏婉儿看着仪器上疯狂跳动的数据,突然意识到什么:";等等,所谓';潮汐最高处';不是指地理上的...";
";是情感的潮汐。";任菲点头,指向自己眉心的玫瑰印记,";当所有记忆的共振达到峰值时...";
三人不约而同看向窗外。雪停了,极光在夜空中组成一个巨大的怀表形象,指针正好停在1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