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的不对，不是我和柳夏，而是我师父和柳夏。”祁璟韬低头在他鼻尖亲了一下，“我当年卷入科举舞弊，险些丢了性命，是我师父救的我，后面我就跟着他进了皇城司。
我记得那是个夏天，有个人想给宫里献宝讨官做，你知道的，这种人没什么本事，就是钱多。当时不知道从哪儿打听的汴京外的有座山里出了千年狐妖，就找到了皇城司我师父那儿，给了一大笔银子，要那千年狐妖的皮做衣服，还要妖丹。
师父他本就是异能者，皇城司的薪水俸禄还不够在汴京买房的，所以没事的时候他也会接些私活。
那时候我才跟着我师父不久，十六七岁的样子，师父带着我进了山。遇到了三只狐妖，其中两只只有一千年的道行，另外一只就是柳夏，那个时候她也才只有两千年的道行。”
“所以你们没有拿到那个人要的东西？”商羽握着祁璟韬的手腕，薄薄的肌肤下传来跳动，心跳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是常态了。
“我师父将那两只一千年的狐妖交给我，他自己去追的柳夏。等我解决完了去找他，才发现他和柳夏早就认识。”
十六七岁……一个人……两只一千年道行的狐妖……解决……商羽不由感慨祁璟韬的天赋过人，可是，有一种不安缓缓从他心里升起。
“后来我师父说，柳夏在他小时候救过他，他们也认识几十年了，那个时候世道乱，他们磕磕绊绊做过三年平凡夫妻，后面我师父想要入仕，二人大吵一架就分开了，直到这年才遇到。后来他们两个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我经常在外。
姑苏城那个案子的时候，我失足坠崖被一个老道所救，但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伤养好后，我准备回汴京，路上遇到了师父，当时柳夏和他在一块，二人看上去并不愉快。但柳夏似乎受了伤，师父还是得照顾她。神农架凶险，我便提出我替师父前去，当时柳夏重伤未愈，师父就答应了。”
“祁爷……你们去神农架，究竟发生了什么？”商羽还是忍不住问道。
“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去的时候二十二个人，出来的只有我一个。当时似乎是有个王爷，想要里面的一个什么东西做剑柄，我找出来了。”
祁璟韬不是很想说，他是真的记不起来了，但既然商羽想知道，说说也无妨。
“抱歉，我不是……”
“无妨。”祁璟韬抬手放在他唇角，指尖轻轻摩挲，“后来我们回了汴京，柳夏也回去了，她当时似乎又和师父在一起了。那十年，他们似乎挺好的。柳夏天天让我叫她师娘，我实在是叫不出口。可惜，后面几年，我师父身体越来越不好，九月的时候走的。”
祁璟韬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商羽蹭蹭他的肩膀，也没有说什么，就是等着。
这个人典型的外冷内热，重情重义，又好面子，现在说不定正在憋眼泪！
“师父走前的几天，我去找过他一次，当时正好遇到柳夏怒气冲冲地从屋子里跑出来。不过我也不好多问，我和师父，我们当时……聊了很多。”
祁璟韬又没说话了，商羽心中那股不安愈发明显。
“他和我说……”祁璟韬忽然一笑，面上倒是很轻松，这么久了，他还是第一次和别人提起这件事，“当年科举舞弊案，本来和我没关系的，本来我已经被点为状元的……但是他察觉到了我身上的天赋，就做了些手脚，所以我才会锒铛入狱。”
至此，祁璟韬在黑暗中行走了一千年。
商羽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握紧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