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身子骨长大宽大。
其他方面,柳寄君和杨玉师她们并无太多区别。
非要说的话,就是她长得高大,性子跳脱,看似是表里不一的神经质,甚至比幼妶还要难应付,实际上她心里什么都知道,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于是和她相处更简单。
只需要跟她斗嘴,揍她屁股,顺她的意跟她玩耍,再大的事情都会迎刃而解,因为她永远都不是贪玩的那一个。
就像茂城那会,韩昭并未亲眼目睹,但柳寄君毫不犹豫的就豁出性命去玩,是她,帮奉天无面渡过了一个群龙无首的艰难时刻。
“柳大爷柳大爷。”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韩昭转过头来,柳寄君也抬起头来,四目相对之时,彼此眼中的深情皆不再掩饰,于是不约而同的相互抵近,迎来狂风骤雨后更加温馨的亲吻。
这一吻很轻,却更久。
就像沉寂了十数年的情感悄然和解,化作心底潺潺而流的暖意。
直到地板的冰凉扎痛肌肤,柳寄君轻颤着睁开眼,依依不舍的抱住韩昭的脑袋,像个男孩子一样与他额头贴额头,又像个女孩子一样含羞呢喃:“韩昭,寄君爱你,爱你已久,爱你入骨,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想与你在一起,不论是做奴婢,还是做护院,还是做少主…”
韩昭不禁一阵心动,连忙将她抱起来坐着,面对面的抚上她绯红的脸颊,迎上她因羞赧而躲闪的目光:“你可知,你阿爷为何给你取名柳寄君?”
柳寄君羞于说情话,但多年养就的性格让她羞得不彻底,很快她便抬起手指,轻轻游过韩昭的胸膛:“父亲与我说过,因为我柳家并非寒江本地人。从前的寒江常常发大水,招致贼寇丧心病狂,每年都要死很多人,是隋公祖狠下心派大军整顿江湖,命十几万将士修筑江门堰,我柳家有幸参与其中,受到朝野内外的打击,数次濒危,都是隋公祖明暗相助,予我柳家今日之富贵。”
“所以阿爷希望我牢记此情,记住大隋皇室的天恩浩荡,要我像那寄君书一般,思念情义,履行情义,忠于情义。”
柳寄君所言,也对。
不过韩昭还是忍不住笑出声,在她耳边悄声说道:“你小看你阿爷了。他啊,早就将你许配给我了,你是我的童养媳啊。”
“欸?”柳寄君像听到什么鬼话一样,懵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有这回事?我怎么不知道?”
“哈哈。”韩昭被她这副模样逗乐,刮了一下她的鼻头:“那不是怕你不乐意嘛,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把你给我了,你堂堂的寒江少主怎能常住在我这?”
“啊!”柳寄君如梦初醒般怔住。
这个问题她想过。
这个问题她问过。
然而爹娘也好杨玉师也罢,从来就没有人正面回答过她,直到此时此刻韩昭揭秘,她才意识到自己早就被卖掉了。
本来有点生气,本来想耍耍小性子,然而瞧着韩昭眼底的笑,她很快便败下阵来,再次依偎到他怀里:“这么说来,阿爷是狠心把我卖掉了,卖得好呀,回去我再好好的孝敬他。”
“现在,先敬你。”
感受着她那点酸溜溜的语气,韩昭便知道不必多哄,于是重重的拥着她,顺着她的发,轻轻抚慰她的脑瓜:“接下来还要委屈你,正面战场近百万大军,短时间内无法分出胜负,我们这边,要尽快。”
柳寄君瞧着散落满地的枭甲,仰头仰望:“和我想的一样?我代你留下来?”
“嗯,会有很多人来找麻烦,不过邵先师会顶着,你就当来此休假,但还是要多加小心,小心间贼行刺,小心饭菜投毒,小心邵先师。”
柳寄君狐疑反问:“邵先师?”
韩昭点点头:“如果他知道枭主是你而不是我,难免会教你冒险做事,你当以自身安危为重,该拒绝就拒绝他,不可以身涉险,否则会拖累我去救你,我也一定会去救你,明白?”
柳寄君心头一酥,只觉他爱意深沉:“明白啦,那你呢?”
韩昭沉吟着望向窗台,脑子里的计划快速进行调整:“这段隐形时间不会维持太久,在此期间,我得去集结帮手敲定日子。”
“想来,那位慕容仙子也等我很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