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江摇摇头,“爸,这事儿你别管了。我来对付李家。”
赵山一乐,“能行吗?我跟你说,他们李家一脉出的都阴损!”
“我先试试,不行爸你再上。”赵江给烟掐灭,丢到雪里踩了踩。
赵山看了眼院里的狗:“好,感觉不对劲的别逞能。”
“嗯。”
两人去上茅房、洗漱,收拾好就回屋子等着吃饭。
等赵江路过外屋的时候,王桂拉住他,“儿子,有数吗?”
今天赵家早餐吃糊涂粥,上面蒸的发糕。
配菜是咸菜疙瘩,不过赵家的咸菜是将其切成碎丁,使熊油和野猪里脊肉沫一起炒。
不管是单吃,还是配菜配粥都是好味。
赵江知道他妈问的是对付李家的事,点点头:“我和爸说了,我先去照量照量。”
“嗯,你可得小心点。”王桂回身对赵江说:“他们家心黑。”
“你记得你小时候,家里有条大花狗吗?”王桂问。
“记得。”赵江那时候才几岁,不知道后来大花狗去哪儿了。
“那花狗是母的,怀了两月快生了。”王桂把目光移开,“有天它溜达完回来也不叫唤,结果晚上我去看,狗崽子丢了。”
王桂摇摇头,“后来有人跟我讲,是李茂金见着踹它肚子了。那时候你爷刚走,这狗还是他留下的。”
“然后呢?”赵江嘴角一抽,对李家有了新的认识。
“那两年没人敢闹,然后也没逮着现行。”王桂摇摇头,“你爸和你老舅,晚上黑灯瞎火地给他揍了一顿。”
还有些事儿王桂不方便跟赵江讲。
往前小的时候,沈艳仗着和她弟年龄大些,找王桂、王月和王竹的不痛快。
王桂本来爹就不靠谱,家里没大人帮忙,很多时候就吃亏。有些话还特别伤人,沈艳说他们走道的妈是大车店卖大炕的。当然,她说一次,王桂她们就上去撕一次。
这也是为什么王桂和赵山结婚,日子越过越好后沈艳如此难受,她接受不了王桂比她过得好,落差太大。
在她心里,王桂兄妹几个,活该一直被欺负过苦日子,凭啥比她还滋润,凭啥儿女越来越出息?
赵江见王桂欲言又止,神色有些落寞的样子,心一紧。
他赶紧用手顺着他妈的后背:“妈,没事儿,他家占不了便宜。咱家狗今儿得喂喂,妈,你乐意吃啥肉?你现点,儿砸给你现打下来。”
王桂听了哈哈一笑,在赵江身上一拍:“你爸年轻那会儿都没这么狂。那妈想吃黄毛子了,能打着吗?”
她往库房里一指,里面靠南边的墙有三个大缸,放的都是浇水挂蜡后的野猪肉,“净吃你爸打的炮卵子了。”
那些都是赵山打猪神时带回家的,现在全剩炮卵子肉,硬、味道大,王桂吃起来有些不得劲儿了。
黄毛子还没起过圈,肉里没骚味,肯定比炮卵子好吃。
赵江卖了个乖。
他双腿“啪”得并拢站正,在胸口一拍:“小赵同志保证完成王组长交代的任务!”
这是应了王桂昨晚说当赵山领导的事儿。
王桂被赵江逗得哈哈笑,赵山正从屋里出来,被她喝道:“小山,端菜拿筷!”
赵山一愣,心想给你官瘾过上了,却见赵江给他使眼色。
他咳嗽一声,结结巴巴地说道:“来,来了!”
赵山都配合上了,王桂呵呵直笑,拍拍手:“洗手吃饭!”
赵兰凑出脑袋来,“妈,哥,你们乐啥呢?咋不带我?”
赵江端着菜往里走,冲她往后一扬头:“愣着干啥,没听领导发话吗,上炕吃饭。”
赵兰丫头鬼灵的,很快入戏,叫着跑出来帮忙拿菜:“得令~”
王桂在她额头上弹了下,一家人进屋说着话,热热闹闹地吃完了早饭。
赵兰和赵山走了后,七点多的时候赵江也出了门。
但他不是为了上山拖狗打野猪去的。
野猪起的晚,不到十点过不带动弹,所以不用急。
赵江刚才和王桂说话的笑渐渐收敛,脸上没了表情。
他拍出一颗烟叼在嘴上,划燃火柴。
“哼。”赵江晃晃脖子。
赵江两世也不是白活的。
多的本事他不会,赵江只学会了更多地关心家人。
从王桂表情就能看出,肯定还有更多的糟心事,只是没跟他讲。
前世王桂心情不好影响身体,很难讲是不是有李家掺和的。
赵江其实很好相处,前提是别让他关心的人不痛快。
李家压根不入他的眼,赵江原本没想弄得太狠,现在却无所谓了。
他不仅要整李家,还要让他们窝火不敢声张。
但凡敢声张,就是一个死字!
琢磨着可能出现的情况,赵江走到了凌定厚家外面。
等他走进院子,拴住的狗就开始叫。
因为赵江和凌定厚一起上过山,所以这些狗也没太大声,叫了几下意思告诉屋里来人了。
“凌叔!”赵江喊。
“来了。”凌定厚走出屋,看到赵江就笑,拽住他胳膊往屋里走:“那谁啊,赵江来了。”
“婶儿。”赵江笑着点点头。
凌定厚的媳妇叶永娟笑着迎上,“江儿来啦,吃了没呢?”
“吃了。”
叶永娟端了杯热茶过来,“你凌叔可是跟着你长了次脸,逢人就说。”
这说的是杀下山神爷的事情,为此,有些人有时也喊他“凌炮”了。
凌定厚嘿嘿一笑。
这段时间他没事溜达,却始终没碰到赵山。
凌定厚哪知道,从林场那天回来后,赵山走路都绕过他家,就是怕他嘚瑟!
“江儿,你找我上山打围啊?碰着啥了?”凌定厚说着就想缠绑腿。
赵江给他按住摇摇头,“凌叔,有其他事儿。”
“其他事?你说,凌叔能办的肯定给你办了。”凌定厚一怔,冲他媳妇摆了摆手。
“婶儿,没事。不是啥大事。”赵江说,也不用避着凌婶说。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赵江提着一个长条包走出了凌定厚家。
他又去了几个屯里打围的人家,再去了一趟屯部,最后那包看着沉甸甸的都坠手。
赵江提着往家走,将其向上掂量掂量:“这下有的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