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下王桂的手,她才反应过来,把揪住后腰活肉的手松开。
“啊……”听了赵山的回答,刘安露出失望的表情,轻轻点了点头,人家不愿意来打也正常。
既然如此,两人也没在赵家逗留,又聊了几句后便离开,赶着去找其他打围人,看能不能打下豹子。
等他们走了后,王桂还看着自家男人,赵山喝酒吃肉,面色如常。
她拍了下他肩膀一笑,觉得赵山难得挺靠谱的,面对媳妇的笑意,赵山也回以淡淡一笑。
酒足饭饱后,陶灵灵、王月他们帮着收拾好,众人便各回各家。
赵山这顿酒喝得不多,却也早早的上炕休息。
等第二天一早,他起床后便走到外屋地,这场雨大,外面仍噼里啪啦地没有停下。
赵山听着雨声,嘴角轻轻扬起。
跟王桂和赵兰说了声后,他便撑伞离开了家。
但他没往通勤小火车的方向走,而是转步去了小舅子王竹家。
推开院门,跟外屋的陶灵灵打完招呼,赵山便喊小舅子,王竹吃惊地打开门,就看到神采奕奕的赵山。
“姐夫?”王竹疑惑地问道,“你来干哈呢?”
赵山一瞪眼,“都什么点儿了,还没起床呢?赶紧的,换衣服,咱上山去。”
“上山干嘛?”王竹打了个哈欠,迷糊着还没反应过来。
“你糊涂啊?咱去打豹子呀!”赵山说道。
“不说不去打了吗?”王竹说。
听了他说的话,赵山反而觉得他不成器傻不拉叽的,砸吧下嘴:“你姐在,我能说要上山啊?”
王竹:……
“那你不和人刘安都说了不打吗?”王竹问,“事情这么急,他俩肯定转头找其他人去了。”
“哼。”赵山冷哼一声,“找其他人也打不下来啊。”
也不是赵山自负,他打围的本事也是第一梯队的,只是儿子最近的风头实在太大。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自然就把他给忽略了。
小赵炮名声在外,老赵炮想出名就得干下一仗。这杀人的豹子正合他心意。
“快点儿的。”赵山喝道。
王竹叹口气,也不磨蹭了,穿好衣服打绑腿。
趁着这个功夫,赵山检查了下两颗枪的情况,咔擦咔擦拉动枪栓活动弹簧。
他又拽出弹条儿,一枚一枚地往上卡子弹。一个弹条儿能够卡十枚子弹,枪打空了,只要将其往上一怼,子弹全部压进去就行,剩下的弹条能够重复利用。
等王竹收拾好,两人还带了防雨的塑料布,披在身上充当雨衣的作用。只要看到豹子的一瞬,就能把塑料布一掀,动作不受影响。
姐夫都来了,陶灵灵也不好说啥。赵山瞅着她的目光,也不是很怕,只要打下金钱豹,谁对他都没有说道。
王桂……王桂他也不怂!
走了差不多两个点,赵山和王竹到了之前陈大民蹲豹子的地方。
“竹,你说咋走。”赵山停住脚步问道。
王竹先仰头灌了装水壶里的水,此时尚且带些余温,又递给赵山喝。现在不喝,待会儿只能喝凉滋滋的了,倾盆大雨也生不了火。
下着大雨,虽然披着东西,两人身上还是不可避免的有淋湿地方,身上发凉,轻微地发抖。
王竹把沾在额头上的头发弄开,常年在这片山场下套子,让他对山势无比熟悉,心中一琢磨就盘算出来。
他手往前指着,“这天豹子不能出来,也不能睡树上。它肯定在前边的石塘带里,窝在洞休息。”
“嗯。”这和赵山的判断一样,“走,咱快去快回。”
所谓的石塘带,也能叫石带子,石头沟,称呼很多,但都是一个意思。里面大大小小有很多条状石砬子。
这些石头之间会有许多缝隙,或大或小,大的能当熊霸冬眠的仓子,有些小的深到能插进去人整个小腿儿。
人在其中走路,要非常小心,不能走岔了。不然轻则崴脚,重则能落下终身残疾。
山里的石头,有些长满了青苔,一淋上雨,触碰上去更是润滑如油,但你一拿起手,手指相搓,又没了那种感觉,会有到阻涩感。
下雨的缘故,山林中满是雨滴的砸落声,打在枝桠和灌丛上,随呼啸的风扯呼扯呼的。
这一点赵山说的很对,雨这样下,豹子嗅觉再灵也嗅不到两人身上的味道。而且也不用小心翼翼地注意脚步,穿过密密麻麻的枝子时,赵山很随意地拨开,任身子过去,这些声响土豹子都听不见,不用费力去按住,一步一惊。
但脚下滑,身上冷,这走着也不轻松。
饶是王竹常年跑山,这走下来也是累得喘气。反观赵山,两条腿健步有力,目光炯炯,一点儿没看出来累的意思,还回头招呼道:“快点儿。”
就在这时,一声枪响突然在前方炸开!方向正是豹子藏身的石塘带!
一声枪响过后,又是连着的八九嘭嘭声,这是把56半枪里的子弹全给泄了!
赵山脸色突变,拔腿就加快了速度,王竹也是赶紧跟上。
距离他们一里多地外,凌定厚眼锁在枪星上,看着逃窜不见的身影,把枪一立,在枪口冒出来的青烟中面露遗憾叹了口气。
凭借手感,他知道打中了,但不是致命伤。
他赶紧上前看留在雪上的血迹,慢点儿都要被雨水冲刷走了。
这一看,凌定厚面上就露出喜色。
流淌开的血中有排泄物,说明打中豹子的身子,穿过肠子。受到这样的重伤,林中野兽除了熊,剩下的包括老虎在内第二天必死!
正在这时,他瞅着前头露出来一个脚步。
凌定厚抬头,就见赵山喘着气,盯住了雪上流下的豹子肚中脏物。
没等凌定厚打招呼,赵山冲他一扬头,转头就冲上边走,然后由走变跑!
凌定厚掐着枪一愣,瞬间感觉不对,也是刷地开奔,连身上披的塑料布掉了都没顾上:“赵山!你别跑,慢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