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全扒拉着桌子，赌上头的眼睛死死盯着赵江扣起来的牌张，心里想的全是发达之后的享乐。
“呵呵……”赵江欣赏了一阵，快摸到牌的的手突然停住，抽了回来。
“诶？”林全一怔，“你开牌啊？”
赵江摆摆手，向登峰过来，为大哥点了一颗烟。
林全一呆，寻思放水的人咋和赵江认识呢？
他猛地回头，偌大的库房内空无一人。只剩下跟着赵江的几个爷们儿守着。
“你们想赖账？”林全面色一变，“老王，有人想在你场子闹事你不管？”
被喊到的老王摸着自己的脑袋，“人家也没干啥，你吼啥？我管啥？”
林全心咯噔咯噔的，盯着桌上的大团结不愿意放弃。
赵江吸了一口烟，徐徐吐出，然后不急不躁地喝了一口热茶清口。
“你放心。”赵江说道，“爷们儿从来不赖账。你赢了，该你拿的一分不少。”
赵江手一动，就把左边的牌翻了出来。
林全眼中赫然出现一张鲜红的红中！
“不可能！真是红中！”林全难以置信。
“要是我下一张牌还是红中，那我就胜你一点。”赵江说，“桌上这些钱我可就拿走了。”
林全脑门一下冒出汗来，向登峰的话语回响在他脑中。
九出十三归。
这笔钱他把骨头敲碎了也拿不出来啊。
向登峰挠着背后的痒痒，林全瞧见他背后别着的侵刀。
林全腿瞬间软了，一下摔坐到椅子上，面色惨白。
“他就一张红中，别慌！”林全心里暗道，“另外一张还是红中的可能太小了！哪怕是九点也是杂牌！”
“这样吧。”赵江笑，想玩一玩，就跟在山中追逐猎物一样。
他也是有自己的恶趣味的。
“这张牌开不开你做决定。”赵江指头在牌面上摩挲，“要是不开，赌局就此结束。前面你赢的钱都能拿走。但要是开了……就得按牌面来说话了。”
向登峰和胡华清对视一眼，心里想法类似，还是兄弟会玩！
王竹盯着赵江眨巴眨巴眼，他这个当老舅的还没看出来，赵江比姐夫蔫坏多了！
这到底是随谁啊？
林全呼吸急促，豆大的汗珠不停滚落，用手不断擦去脸上的汗。
实话实说，前面赢的钱不少了！林全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现钱。
可是……
这一叠叠大团结，诱惑实在太大！
“开牌！”林全说话的声音都在抖，“你就是虚张声势！那张牌不可能是红中，小爷我是被吓大的！”
赵江椅背轻轻往后靠，满是惬意，手心朝上一摆：“那就由你来开吧。”
林全也没猜到赵江的路数，但他急着开牌，直接探身摸牌。
原本想翻过来，可林全的动作瞬间变得僵硬，就跟被施了定身术一样。
在他的摩挲下，赵江剩下没开的那张牌真是红中！
赵江是庄家，同样大小的情况下大闲家一点！
他输了！
就是说，林全一分不赢，还倒欠向登峰的水钱！
这伙人瞅着他笑呵呵的，林全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的婊子，临出栏的猪！
“怎么了？不是急着开牌吗？”赵江把烟一丢，站起身来。
“开，我这就开。”林全僵硬的笑。
“他刚才就没有开牌，根本不知道牌面是什么……”林全脑子急速转动，“只要我把这张红中换了，谁都不知道，我就赢了！”
赵江这伙人输了一晚上，林全死脑筋地认为他们是棒槌，压根没往赵江道行比他高的方向想。
说干就干，他也只能这样干。
林全手指快速将红中往后一推，就要调成袖中的一筒。
谁知下一刻，赵江铁钳一般的手就抓了过来，任林全怎么动也挣不开。
“你干什么？我要开牌！”林全死到临头还不认。
“呵呵。”赵江硬生生抬起他的手一抖，林全袖子中的牌哐当哐当地落到桌上。
“你耍老千。”赵江说，“见脏捉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赵江反拧他的手腕，痛得林全跪倒在地啊啊惨叫。
“原本就是钱的事情，现在嘛……”
赵江数着他的手指头，一根一根咔咔脆响全部掰折，林全跪在地上捂着手，眼泪鼻涕全都出来了。
“按规矩，钱你得还，还得剁掉你一只手和一根指头。”
赵江蹲下来拍拍他的脸，“想好哪只了吗？我替你做决定，剁左手吧，右手我要你的大拇指咋样？”
林全的脸变得咔白，求助似地看向胡子大汉，“老王，救我！救我！”
完他又看向赵江几人：“我老大是城里的谢安康！你们不能动我！你们知道他谢老大多厉害吗？”
赵江呵呵一笑，却没有接话。
真要说的话，谢安康和林全的关系类似于他小弟的小弟的小弟，小弟找了个混混老大聚了帮人，林全在那里面。
赵江把他踹倒，一摆头：“带走。”
胡华清和王竹一人一条胳膊，拖着他离开。向登峰则在那儿收着桌上的钱。
“这回谢谢你了王哥。”赵江笑着对胡子大汉说，“耽误你生意了。”说着赵江递了一条烟过去。
“诶，兄弟，不用不用！”老王忙推手，“多大点儿事啊。”
他看了眼门的方向，林全算个啥？人就是死了也无所谓，不过和他做过一两回局，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老王也是林全能叫的？
“谢老大专门吩咐了，兄弟你能在他面前说我几句好话就成。”
老王笑呵呵和赵江握手，“这点事哪用得着兄弟费这么大功夫，我就能整啊。”
他也问过谢安康关于赵江的背景。
谢安康就说了一句话，跑山的山神爷。老王就明白了，这种人家惹不得，都是刀尖舔血的主。
现在也是起了能搭上线的心思。
赵江却没和他过多交往的念头，把烟往前一推，“王哥，收下吧。”
这样他也没推脱，一条烟而已便夹在了胳膊下。
“哥，好了。”向登峰提着挎兜说。
“王哥，那我们走了。”赵江微笑，和向登峰告别。
等他们走了，老王撕开少了封的一条烟，发现里边塞了一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