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封德彝的府上。
封德彝喜欢养马,在他们家的马厩里,有一匹大宛白龙驹,此马高大健壮,浑身雪白,毛色一刷齐,十分漂亮。
封婉莹早早地起来,骑上白龙驹来禅定寺找陈袆。
陈袆原本是不打算去的,但是,因为沈光他们家的事,如果自己不去的话,恐怕也交代不过去。
封婉莹和陈袆共起一匹马,王倩儿回她的百姓酒馆去了。
四男一女飞马赶奔洛阳,由于是轻车熟路,又都是好马,傍晚时分,便到了洛阳。
封婉莹说:“你们到邦润客栈等我,我一个人去找夏侯俨就行了。”
“阿弥陀佛,那你小心一点。”
封婉莹见陈袆关心自己,一笑说:“没事儿。”
封婉莹骑着白龙驹来到了虞世基的府上。
虞世基外出有事儿不在家,恰巧,夏侯俨正在和仆人们斗蛐蛐儿。
夏侯俨向门外观看,见是封婉莹迎来了,真是又惊又喜。
因为自从他上次和他爹一起在封德彝的家中做客,见过封婉莹之后,就对她魂牵梦绕。
他曾经和虞世基提过这件事儿,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虞世基始终不愿向封德彝开口提这件事儿。
今天,他见封婉莹主动到他们家来,他觉得他和封婉莹之间的事,有希望了,能不高兴吗?
他连忙让仆人把蛐蛐拿走,把衣衫整了整,从府里迎了出来:“不知是哪阵香风把封姑娘给吹来了。”
封婉莹一见他那色胚子的样子,就很烦。
但是,封婉莹转念一想,今天是来有求于他的,也不便表现得太明显了。
她飘飘万福说:“夏侯哥哥,我到洛阳来办点事,顺便来看看你。”
“原来如此,欢迎欢迎,请到府里坐吧。”
“不必了,哥哥可有时间,一起到街上的客栈里去喝两杯,今天小妹做东。”
“哎呦,你大老远地从长安来到洛阳,哥哥我应当尽地主之谊呀,怎么还能让你破费呢?”
封婉莹假装笑道:“你说哪里话来?你请我请不一样嘛?”
“那好吧,我现在就跟你一起去。”
“听说洛阳有个邦润客栈很是有名,来往的客商、达官贵人都喜欢在那里用餐,咱们就到那儿去吧。”
“可以啊,那家客栈在洛阳算是高档的了。”
“只要你觉得满意就行。”
今天,封婉莹的态度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让夏侯俨受宠若惊。
他换了身衣服,也骑上了一匹马,与封婉莹一道来到了邦润客栈。
封婉莹在二楼订了一间包厢,摆上了一桌丰盛的酒席。
席间只有封婉莹和夏侯俨二人。
“夏侯哥哥,请坐吧。”
夏侯俨真是高兴坏了,他真没想到封婉莹会从长安来请他喝酒。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对自己也有那方面意思呢?
封婉莹很会来事儿,她给夏侯俨斟了三杯酒,同时,也给自己斟了三杯。
她端起酒杯说:“夏侯哥哥,我平时从来不喝酒的,今天见到你非常高兴,我且敬你三杯。”
“小妹,好,多谢了!”
夏侯俨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自从他进了这间包厢,夏侯俨的一双眼睛便没离开过封婉莹。
他觉得这小妮子长得太好看了,要身段有身段,要脸蛋有脸蛋,真是个天生的尤物啊。
封婉莹一笑说:“小妹,今天除了来看夏侯哥哥之外,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哦,不知小妹所说何事?”
封婉莹就把沈光他爹和他哥被抓一事讲述了一遍。
夏侯俨听了一皱眉说:“这件事不太好办啊,如果我去找宇文化及的话,我人微言轻,肯定也不行。
不过,这沈光也真是的,为什么要得罪宇文承趾呢?
为了一个寡妇,值得吗?”
封婉莹一听这话,把脸沉了下来:“怎么,你对王倩儿有歧视吗?”
夏侯俨一听封婉莹的口风不对,连忙改口说道:“不是,我只是觉得他不应该轻易得罪宇文家族的人呐,倘若将来他要做官的话,对他的前途恐怕会有影响啊。”
封婉莹说:“沈光是个重感情的人,他能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受别人欺负吗?”
“你说的也是。”
“说其他的都没用,你能把沈光他爹和他哥从内外侯官的监牢里救出来吗?”
夏侯俨也不傻,他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原来封婉莹不是来看自己,她是有求于自己。
他嘿嘿一笑,仗着酒劲儿,竟然趁封婉莹没注意,拉住了她的手,说:“小妹,不瞒你说,上一次在你家见到你时,我就对你生了爱慕之心,如果你愿意的话,将来给我做媳妇儿,你看如何?”
封婉莹一听这话,柳眉倒竖,杏眼圆翻,腾地站起身来,把手抽了出来,真想用手给他一个耳刮子,但是,因为沈光的事儿,她忍了又忍,道:“你不用跟我说那些没用的,你就说你帮还是不帮?”
“小妹,我自然是帮你的忙,不过,此刻这里没有外人,就咱们俩,先亲热一下。”夏侯俨说着又来搂抱封婉莹。
这一下,封婉莹可真忍不住了,先是把他向后一推,然后一脚踢向他的裆部,直把夏侯俨疼得蹲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只听“咣当”一声响,包厢的门开了,闯进来四个人,正是沈光、麦孟才、钱杰和陈袆。
麦孟才一把抓住夏侯俨的衣领,厉声问道:“你刚才干什么了?我特么摔死你!”
这一下,夏侯俨真是蒙了,瞪大了眼睛,惊恐地问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们有求于人家,快把他松开吧!”陈袆双掌合十说道。
麦孟才这才把夏侯俨松开:“哼!”
夏侯俨想不明白,封婉莹怎么会和一个和尚在一起,而且看他们的神情举止似乎很是亲密,但是,他也不便问。
沈光把夏侯俨从地上搀扶了起来:“不瞒你说,我就是沈光,我们今天来是想请你帮我的忙,我们并没有恶意,我想刚才封婉莹已经和你说了,不知道你能不能帮这个忙?”
夏侯俨立刻点头答应说:“可以,可以,我一定尽力而为。”
麦孟才说:“小子,你可别和咱们耍花样,如果你敢耍花样的话,我特么就阉了你!”
“不,不,我绝对不会,你们放心好了。”
此时,封婉莹觉得自己好像也冲动了些:“夏侯哥哥,刚才没把你那里踢坏吧?”
夏侯俨脸上一红,支支吾吾地说:“没……没有。”
“没有就好,我可就张这么一回嘴,求你帮这个忙,你可得把事情给办成了,而且,时间紧急,越快越好。”
“我明白。”
“你在这里吃点东西,再回去吧。”
“不用,我已经吃饱了,”夏侯俨说,“那我就先走了,你们等候我的消息。”
“好的。”
夏侯俨是连滚带爬,跌跌撞撞,下了楼,出了邦润客栈。
众人透过窗户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哄笑不已。
麦孟才说:“这小子就是个贱货,不揍他不行!”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夏侯俨催马回到家中,找他娘孙氏。
孙氏一看夏侯俨的气色不对,问道:“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我没事,娘,你还记得封德彝的女儿封婉莹吗?我和你说过的。”
“记得,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