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德彝府门前。
夏侯俨见陈袆来了,一眼便认了出来,因为他对这个小和尚的印象非常深刻。
上次在邦润客栈时,那麦孟才想要殴打自己,便是他替自己解的围。
但是,奇怪的是,他发现封婉莹和他之间好像非常亲密,他心想难道说一个和尚对女人也感兴趣吗?
夏侯俨又把陈袆上下打量了一番,虽然说是个和尚,却长相俊美,皮肤白皙,如果蓄起头发,将会更加英俊。
他走到了陈袆的面前,道:“小师父,你好啊。”
陈袆自然也认识他,双掌合十:“阿弥陀佛!”
“你上次在邦润客栈替我说好话,对此,我表示感谢!”
“夏侯公子,不必客气,小僧还得谢谢你,上次出手相助。”
“哦,那也算不得什么,沈光他爹和他哥都还好吗?”
“不瞒你说,沈亮已经死了。”
“什么?怎么会是这样?他是怎么死的?”夏侯俨听了,也感到很是吃惊。
陈袆便把事情的经过对夏侯俨诉说了一遍。
“司马德戡我倒是听说过,他是骁果军的统领,唐奉义我倒没听说过,没想到一个开赌局的人,竟然如此大胆,滥杀无辜!”
“是啊,罪过,罪过!我佛慈悲!”
“小师父,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公子请说。”
“我听人家说什么佛光普照,菩萨保佑,那么,佛祖和菩萨为什么不把这些恶人都斩尽杀绝了呢?还留着他们在世上作恶。”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如果佛祖和菩萨管用的话,那么,还要官府和军队干什么?”
“夏侯公子,我倒想问问你,你自己觉得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如果菩萨显灵,是保护你还是要杀你呢?”
“这……这……,我自然是好人。”夏侯俨一听,觉得脖子上冒凉气。
“小僧听说夏侯公子,卖官鬻爵,贪赃枉法,不知是真是假?”
“那……那些纯属无稽之谈,都是谣言。”夏侯俨心想这些事,这小和尚是怎么知道的呢?说什么我也不能承认。
“原来如此。”
“……”
此时,封婉莹从后花园出来了,她径直来到陈袆的面前,拉住他的手,笑问道:“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事先也不和我打个招呼?”
夏侯俨见封婉莹今天打扮得花枝招展,更显得娇艳欲滴,数日不见,好像又饱满了许多。
可是,她对陈袆竟然那么热情,对自己却熟视无睹,好像没看见似的,心中顿生醋意,牙根冒酸水,瞪着眼睛看着他们俩。
陈袆连忙向后退了两步,把手撤了回来:“女施主,小僧乃是出家之人,男女授受不亲啊。”
“看把你吓的,什么亲不亲的?上次咱俩同骑一匹白龙驹的时候,你不也是一样搂着我的腰嘛?”
“罪过,罪过!”
夏侯俨一听,心想什么?他们俩还同骑过一匹马,这小和尚竟然敢搂封婉莹的腰,真是色胆包天啊。
他心里那个酸劲儿就甭提了。
他连忙过来躬身施礼:“婉莹妹妹,小兄这厢有礼了。”
其实,封婉莹早就看见他了,故意装作没看见。
到了这时,她也不好不理他。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夏侯哥哥,可真是稀客呀。”
夏侯俨听封婉莹喊自己哥哥,心里还算受用,说:“我今天来看看你。”
封婉莹见他的马背上嘟嘟囔囔的,驮着很多礼物,说:“你来就来了,还带了这么多的礼物啊?”
“这是孝敬你爹娘的,算是我一点心意。”
“不用,这些东西,你都带回去吧。”
封婉莹用手指着夏侯俨带来的那些礼品说道。
夏侯俨听了一咧嘴,心想我大老远骑着马驮过来的,怎么还能再带回去呢?
“些许薄礼,不成敬意。”
“那么,你今日到此何事?”
“我……我是来提亲的。”夏侯俨鼓起勇气说道。
“你说什么?提亲?”封婉莹吃惊地问道。
“是啊,自从上次我和我爹一起来你们家做客,看到你时,我便已经爱慕上你了。”
“夏侯哥哥,我可是把你当哥哥看待的,如果你到我们家来玩的话,我表示欢迎,但是,你若说什么提亲之类的话,那么,请你就此打住,赶紧走吧。
我今年才十三岁,还小呢,暂时不想说什么婚姻之事,等到二十岁再说。”
夏侯俨一听,心想什么?等到二十岁再说,那岂不是还要等七年?
谁知七年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既然我已经来了,怎么可以轻易走呢?难道把机会让给那个小和尚吗?说什么我也不走。
他打定了主意,说:“既然如此,那我不提便是。”
“这还差不多,你说话可要算数哦。”
“那是自然。”
三个人进了厅堂,来拜见封德彝和他的夫人杨氏。
那杨氏乃是杨素的堂妹,杨氏生于官宦家庭,深深地懂得官场如战场,儿女婚姻,门当户对是极其重要的。
陈袆和夏侯俨向封婉莹的爹娘见过礼之后,杨氏仔细地打量了夏侯俨和陈袆。
要论长相,那肯定还是陈袆长得帅气好看,但是,陈袆是个出家的和尚,而且身份卑微,这不符合杨氏的择婿标准;
虽然夏侯俨的相貌比不了陈袆,但是,别忘了,夏侯俨的继父可是虞世基呀。
虞世基和封德彝关系密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虞世基还是封德彝的顶头上司。
这两家要是结了亲,那可是实力大增,在朝中的地位便会更加的稳固。
因此,杨氏对夏侯俨倒是比较亲近。
夏侯俨久和那些官场人的打交道,也很会来事儿,他先是把礼物献上,那礼物不说价值连城,也差不多少呀。
他仗着虞世基的势力,卖官鬻爵,得来的好处不计其数,就算拿出十万八万两银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都说女人爱财,杨氏夫人见夏侯俨送来这么贵重的礼物,心里也很高兴。
于是问道:“你从何而来?”
夏侯俨躬身施礼,说:“小侄奉家母之命从洛阳而来,特来拜见叔叔和婶婶。”
杨氏微微点头,笑问道:“你爹和你娘身体都还好吗?”
“谢谢婶婶的挂念,他们的身体都很康健。”
“那就好,你不必多礼,且坐下吧。”
杨氏又看了看陈袆,脸上的笑容全没了,问道:“小师父,你到此有什么事儿?”
“阿弥陀佛。”于是,陈袆便把沈光他哥沈亮惨遭不测的事,诉说了一遍。
封德彝和杨氏听了之后,都感到十分吃惊,人命关天呐。
封德彝问道:“那么,你到此又打算怎么办呢?”
“大理寺少卿杨约因为迫于司马德戡的压力,不愿再管此事,沈光一个人去了司马德戡的府上找唐奉义报仇,凶多吉少,因此,小僧来请封大人帮忙。”
封婉莹在旁边也说:“爹,娘,沈亮死得也太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