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想那野和尚发现了她,会不会把自己隐藏在这里的消息透露出去,倘若被沈光找到了这里,那怎得了?
她越想越觉得害怕。
她和那个贴身保镖巨无霸商量此事。
巨无霸是唐奉义派来保护她的。
巨无霸说:“有我在这保护你,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丁白凤双眉紧蹙说:“唐奉义已经挨了沈光一刀,身受重伤,到现在还没有他的消息,我看我们还是转移吧。
这里离长安太近,离沈光也近。”
“往往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不,不,我还是离他越远越好。”
“那好吧,你要想搬的话就搬,你说了算。”
于是,丁白凤收拾行装,准备离开这所宅院。
就在此时,有一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丁白凤听到脚步声响,转身一看,来者非别,正是沈光。
她顿时吓得魂飞天外,手里的东西也落了地,心头一阵狂跳,神情大变。
她稳了稳心神,强自镇定,勉强一笑,问:“叔叔,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
沈光把脸一沉,说:“住口!谁是你叔叔?你这个贱妇!我且问你,我哥是不是你杀的?”
丁白凤尽量使自己慌乱的心情平静下来,连忙矢口否认:“你想到哪里去了?你哥生病,我去给他抓药,并且亲自替他煎药,我希望他早日康复,怎么会杀他呢?”
丁白凤的一双手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了,在不停地搓揉着自己的衣襟,生怕哪句话说错了。
“你休要狡辩,我已经请仵作周春光来检查过了,你所煎的药中含有一种毒药,叫月倒散。
那药是你亲自煎的,不是你在里面下的毒,是谁下的?”
“那毒药并非我想放进去的,而是唐奉义逼着我这么干的,我也是有难言之隐啊。”
“你有什么苦衷?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你是觉得我们家穷了,心生外心,是也不是?”
“不是啊。”丁白凤眼神躲闪地否认道。
“你不能生育,我哥也没有嫌弃你,依然对你那么好,掏心掏肺地对你,你却背叛了我哥,和唐奉义好上了,做出伤风败俗之事。
而且,你勾结唐奉义来谋害我哥。”
“即便如此,那药已经洒在了地上,你哥也没喝呀。”
“我哥是没喝,可是你却用枕头捂死了他,你当我不知道吗?
仵作前来查验,那枕头上的血乃是我哥的鼻血。”
事实俱在,清楚明了,到了此时,丁白凤再想辩解也辩解不了,想不承认也不行了。
丁白凤“扑通”一声给沈光跪下了,声泪俱下:“请你看在这几年我到你们家任劳任怨的份上,你就饶我一条性命吧。”
沈光冷冷地看着她,用鼻子“哼”了一声:“我若饶了你,如何对得起我哥的在天之灵?”
沈光说到这里,缓缓地拔出他新买的那把佩刀,刀光闪闪,发出耀眼的光芒。
就在此时,那巨无霸突然从旁边窜了出来,横在沈光和丁白凤之间。
巨无霸对丁白凤说:“你快走,这里有我替你挡着。”
丁白凤一听这话,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奔向后门。
沈光想要去追她,却被巨无霸拦住了。
她用手指着沈光说:“你休要得寸进尺,欺负一弱女子,有我在此,你休想伤她半根毫毛。”
巨无霸说着取出一对链子锤,砸向了沈光。
沈光一看巨无霸的身高没有一丈也差不多少,比自己还要猛着一点儿,那锤个儿特别大,单个锤足有两百多斤,这要是砸在人的脑袋上,那还得了?
沈光轻功了得,他向后一跃,一丈多远,把那一锤躲开。
巨无霸舞动双锤与沈光战在一处。
沈光在兵器上吃着亏,他只是重新买了一把佩刀,那刀既短且轻,如何敢碰人家的铁锤!
他蹿蹦跳跃,左躲右闪,他急着想去追丁百凤,却被巨无霸死死地缠住不放。
此时,忽听“轰”的一声巨响,那巨无霸右手的大铁锤碰在了屋内的柱子上,柱子折了。
屋顶上的浮灰掉了一地。
沈光大吃一惊,心想这巨无霸好大的力气。
由于巨无霸用力过猛,右手链子锤缠在了柱子上。
沈光趁机向前,挺刀便刺,巨无霸吓得连忙把右手的铁链松开,但是,由于她身形胖大,行动迟缓,躲得不够利索。
沈光这一刀刺穿了巨无霸的右臂,直把巨无霸疼得“啊”了一声惨叫,沈光把刀向后一撤,鲜血“噗”地一下喷了出来。
巨无霸当时就昏死了过去。
沈光本想一刀结果了她的性命,但转念一想,这女人也挺可怜的,与自己并没有仇恨,便饶了她。
丁白凤从后门跑出来之后,跑掉了一只鞋子,也来不及捡了。
她慌不择路,只顾向前跑。
突然,有两个和尚从路边窜出,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抬头一看,其中那个瘦高个丑鬼便是上次想要非礼她的那个和尚。
她惊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觉明看着她,冷笑了一声:“上次那个高大的女人把我的头都打破了,到现在,还疼呢。
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此刻,丁白凤忽然明白了:“难道是你们把沈光带来的吗?”
“正是,我们已经听说了你谋杀亲夫的事,早知道你是这么淫乱而又恶毒的女人,我还不乐意亲近你呢。”
此时,丁白凤哪里想听他说这些废话,连忙说道:“你们快快闪开,我有急事要出去。”
觉明把双臂舒展开来,挡在她的面前:“你想逃命,是吧?没那么容易!”
情急之下,丁白凤把包裹打开,里面全是白花花的银子,说:“这里有许多财物,你们拿去分了吧,放我过去就行!”
“这——。”所谓出家人不爱财越多越好,觉明听他这么一说,犹豫了起来,睁大了眼睛望着觉悟,征询他的意见。
觉悟说:“你把钱财留下,人也得留下。”
“你说什么?你们这么做也太过分了!”
觉悟冷笑:“我们过分,难道有你做的过分吗?
你不但与唐奉义私通,还与奸夫一起谋杀了自己的亲夫,天下还有像你这么狠毒的女人吗?”
此时,丁白凤哪有心思和他们浪费口舌?
她把那一包银子扔给了觉明和觉悟,然后,拔腿就跑。
恰巧此时,沈光已从屋里追了出来,跟在丁白凤后面就追。
丁白凤回头一看,沈光满脸杀气追上来了,吓得魂飞天外,两腿发软,心里越是着急,越是跑不快。
沈光满腔怒火,已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顷刻之间,他便追上了丁白凤,上去就是一刀,从后背扎了进去,刀尖从前心便露了出来。
丁白凤“啊”的一声惨叫,摔倒在地上,沈光把刀拔出,仍不解恨,手起刀落把她的脑袋砍下,鲜血飞溅。
沈光脱下自己的外衣,把丁白凤的脑袋放在里面,包裹好,然后,系在腰上。
觉明和觉悟一看沈光杀了人,吓得脸色苍白,半天说不出话来。
沈光回过头来,对他们俩说:“多谢你们俩带路,地上的那些钱财都归你们了。”
两个人惊魂未定:“我……我们不要,你拿去吧。”
沈光并未搭话,骑上马走了。
沈光回到家中之后,披麻戴孝,再次设摆灵堂,把贡品摆上,又把丁白凤那颗兀自在滴血的人头摆在灵堂的中间。
沈光跪伏在地上哭着说:“大哥,我已经把这个毒妇给杀了,你的大仇算是报了一半!唐奉义我早晚要取他的性命,你在天之灵安息吧。”
沈光痛哭不已,直把嗓子哭哑,眼中带血,才算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