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
晚霞满天。
莫扎哥领着一千契丹军士,驱赶着五千匹战马来到了饮马川。
之所以被称作为饮马川,是因为这里的地势平坦,水草肥美,适合放牧。
莫扎哥命手下的军士扎下营帐,把马匹全部散开,让它们在河水里洗澡,在河边上吃草。
那些马儿没有了羁绊,都变得欢快了起来。
有的发出嘶嘶的长鸣声,有的撒开蹄子奔跑,还有的相互嬉戏……。
这些马儿膘肥体壮,肌肉结实,一个个精神抖擞,神采飞扬。
莫扎哥手下有一人名叫耶律楚文建议道:“将军,此处距离营州太近了,如果被隋军发现了,恐怕会对我们不利啊。
我们不如迅速地通过此处,赶赴辽东,以免夜长梦多啊。”
莫扎哥把手一挥,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不用太过紧张,如今隋军正在全心全意地对付高句丽,他们还敢来招惹我们契丹吗?
我想换作是谁当皇帝也不敢树敌太多。
难道说高句丽出高价买咱们的马匹,咱们能不卖吗?
何况营州本来就是我们契丹的,可恨韦云起从东突厥那里借来兵马,又使用诈术把营州夺了回去。
我真是想不明白,他们怎会如此大意,竟然上了韦云起的当,若换作是我领兵前来,绝对不会有此大败。”
“将军英明神武,岂是一般人可以相比的呢?
但是,汉人十分狡猾,我们还是小心一点为好啊。
听说那一次,韦云起也是采用了手下人程咬银的建议,扮作贩卖羊皮的商人混进我们的大帐,后来,俘虏了我们的酋长,我们才惨遭此败。”
莫扎哥长叹了一声,道:“要怪只怪他们太没脑子了。”
就在这时,有一名侍卫从帐外走了进来,禀报说:“高句丽丞相乙支文德派人来了。”
“哦?有这等事?”莫扎哥和耶律楚文听了,互相对看了一眼,都感到很是奇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是的。”
“来了多少人?”
“一个人。”
“他人在何处?”
“就在帐外。”
对于乙支文德身边的人,莫扎哥不敢怠慢,道:“请他进来吧。
“诺!”
那名军士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时间不长,只见老程晃着胖大的身躯从外面走了进来。
老程进帐之后,一拱手,道:“将军,甲干武德这厢有礼了。“
莫扎干把老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只见他身着黑衣,相貌丑陋,身材高大,膀大腰圆,那草包肚子经常要用双手托着,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来似的,腰里挎着一种特制的长刀。
莫扎哥认识这种长刀,知道它是高句丽有一定级别的人才可以佩戴的。
“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莫扎哥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老程。
“甲干武德。”老程气定神闲地说道。
“是乙支文德丞相派你来的?”
“正是。”
“你可有身份证明?”
很显然,莫扎哥对于老程的身份表示怀疑。
“有啊。”老程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号牌,递了过去。
那号牌正是从那四名被罗成所杀的高手身上找到的,老程揣在了身上。
莫扎哥看了半天,可以断定那号牌没有问题,也没发现什么破绽。
“甲干武德,你来见本将军所为何事?”
“我们丞相说了,计划有变,此刻,他人在涿郡,请你们直接把马匹送到涿郡即可。”
“不用送到辽东去了?”
“是的。”
“这变化也太快了些,”莫扎哥说,“另外,这五千匹良马的款项我们找谁结?”
老程一听,心想契丹人的算盘果然打得很精,他们也不是白给高句丽提供马匹的,他们这是趁着大隋和高句丽开战,从中捞取油水。
“丞相说了,等你们把马匹送到涿郡之后,他会亲自把这批马匹的款项交给你们。”
此时,耶律楚文走到莫扎哥的近前,小声地说道:“将军,事关重大,小心有诈啊。”
“我明白。”
莫扎哥再次把老程打量了一番,只见老程神态自若,轻松自如,看上去十分坦荡的样子。
“甲干武德,我可不是不相信你,但是,事出突然,而且涿郡是罗艺的势力范围,原本我们也没和你见过面,只是你来这里这么一说,恐怕难以让人信服啊。”
“将军所言极是啊。在我临来之时,丞相大人已经考虑到这一点了,因此,让我带来了一封书信。”
“哦,信在何处?”
“请将军过目。”
老程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递给了莫扎哥。
莫扎哥展开书信一看,上面大致的意思是说,营州地界的隋军已经加强了戒备,要想从那里通过的话,很不安全,因此,请莫扎哥见信之后,即刻把五千匹战马运送至涿郡,我会安排人接收的,勿疑!乙支文德。
莫扎哥把这封信看了三遍,然后,仰天大笑,道:“好你个隋军的奸细,竟然敢来诓我,来人!把这厮推出去砍了!”
随着一声令下,只见从帐外闯进来两名甲士,长得人高马大,虎背熊腰,面无表情,一左一右,不容分说,架起了老程的胳膊就往外推。
老程的心中也是一凛,他没想到莫扎哥这小子十分机警,竟然把自己给怀疑上了。
老程并没有求饶,而是哈哈大笑。
莫扎哥觉得奇怪,喝令手下的盔甲武士:“把他推回来。”
那两名盔甲武士又把老程给推了回来。
莫扎哥看着老程问道:“你笑什么?这封信漏洞百出,你当我没有看出来吗?
难道你不是隋朝的奸细吗?”
老程止住了笑声,问道:“将军,这封信有什么破绽?”
“好,今天我就让你死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