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这老头怎么这么恶心!”过不喜看了一眼屋内,压低了声音:“若是再这般戏耍我师徒二人,将来别想再听新曲子!”
“我跟你讲我这徒弟可是自己悟出来音律之道的极限,在没我指点的情况下迈过了那道坎步入了七境!将来必定不逊色于我,你得罪了他,我若是有事不在,你可别指望他给你弹曲儿!”
冲虚天倒吸一口凉气,转身正欲对柳潮生说些什么,却见柳潮生已经跪在了自己面前:“今后冲虚仙君尽管吩咐,晚辈的琴道还能继续,有您一半功劳!”
“唉!你这孩子真是,这让我老头子怎么说你!哈哈哈哈哈。”冲虚天挤眉弄眼地朝过不喜做了个鬼脸,随后扶起了柳潮生。
“你才刚刚突破七境就连番大战,更是强行用你师父那什么《催心焚》,老过这误人子弟的东西竟然也没告诉你们这曲之霸道?罡气反震之下你就不怕自个经脉出了问题?若不是他先碰到的你,你这好苗子我早就收进监武司调教了!坐好!老头子我给你拾掇拾掇经脉。”
“嘿!你...”过不喜见两人已经坐下运功,还是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李戮玄无奈地笑了笑,靠着一棵竹子静静地看着他们吵闹,只觉得这段日子的来回奔波有了意义。
过不喜转头问李戮玄:“我之前也去过监武司大会,近一年前那场审你的大会我也是去过的,那时我见过那冲虚天,明明是个高个且相貌不凡的英俊中年人,怎么如今却是这般的老不羞?”
李戮玄以真炁传音:“不瞒您说,我这也是第一次见到过谷主的真身。”
“真身?”
“对,真身。”李戮玄继续说道:“之前那些,都是他老人家的化身。”
饶是以过不喜的沉浮,此刻也掩盖不住满脸的惊诧:“什么!?身外化身这东西竟然确有其事?我一直以为这都是那些说书人和演义故事里的造物。罡气真能到这种再造血肉炼为化身的地步?”
“我也是成为天下行走后才知道的,严格来说并非再造血肉之躯,之前我在另一位的身上见过类似的手段,只不过据说冲虚仙君专精此道,在这一道上的造诣天下无人能出其右。”
“这手段必须得是到了斩三尸的境界,然后以阳神之力温养现成的躯体,最后将其加以操控。这不过是大概,和黯星教那伙人教中圣子的夺舍是相似路数。只不过冲虚天前辈乃是以罡气成线细细操控躯体每一处动作,其中还有什么复杂的凝丹之法,具体奥秘我也不大清楚。”
“你是说...这是更高级的木偶戏?只不过是以人的躯体为木偶?”过不喜皱眉问道:“躯体只是好听,想必其实是尸体吧?”
“那是自然。”李戮玄点点头:“不过不是人的尸体,而是堕仙,以及这么多年来折在冲虚仙君手里的人仙。”
“听你这么说,竟然还不止那一具?”
“据说他老人家常用的有三具,其中最弱的那具,大概能跟排老六的丹泽仙君不相上下?反正我巅峰的时候是比不过的。”
李戮玄自顾自继续说道:“他老人家本体一直是不怎么出动,平常都是以那些躯体见人。难得你过谷主也有被人戏弄的时候。”
过不喜已经呆住了,他看着那冲虚天以几根发着光的细线搭在柳潮生肩上,拨动那些细线时竟然有几分自己拨弦的样子。
“这不是我的...”
“他老人家一法通则万法通,按绫罗所说,我的刀法似乎也学了个七八成的样子。”李戮玄拍拍过不喜肩膀:“放宽心些,能被他看上,说明你的东西并不简单。”
“夸我的时候,别连自己一块儿夸了去。”
说话间,外面的狂风终于停了,竹林停止了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