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愚靠在灶旁抽烟,满脸不情愿道:
“本来现在寺里粮食就不够吃,还是开荤,还能白天明目张胆的宰不成?现在也你也吃了,别到处往外乱说啊!”
“那我得多来点。”黎世安说着,又去锅里给自己捞了两块羊肉。
也不知道是羊肉补还是天愚和尚做得好,他觉得自己几碗汤下肚,本来还残存的一点疲惫感彻底消失不见了。
“小崽子你别捞了,给我们也留点!”天愚一把抢过黎世安不断捞肉的大勺,拿出俩空碗又分别盛上了汤。
这屋里不止他俩人,还有天戒和风无涯。
天戒此时躺在榻上面色有些灰败,镶了金边的红袈裟被血染的颜色有些暗淡。
风无涯则坐在墙角,依然帅气的他不知为何头上多了个包,他此时一只手捂着头上的包,有些呆呆的看着天愚。
“来,这脑花全给你!给你这二愣子补补脑子!”
天愚狠狠地将一碗汤甩在风无涯面前,依旧面无表情的他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
黎世安看见风无涯这样,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好笑:“怎么还给头上打个这么大的包呢?”
“老子打的!给这小逼崽子长长记性!”天愚一转头,开始向黎世安抱怨,“老子宰了羊拿着刀想看看你睡醒没有,这缺根筋的玩意上来直接往我裆下掏!”
黎世安闻言向风无涯看去,风无涯则有些不自然的偏过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天愚倒是给自己说生气了,指着风无涯鼻子就是一通骂:“你小子是不是没妈啊!见面直接下死手,是不是想害人看不出来吗!缺教养的混蛋玩意!”
面对责骂,风无涯眼神真挚,语气诚恳的向天愚道了歉,“我自小父母双亡,确实是没有母亲,也没有父亲,没这么受过管教就被人贩子卖了。大师,对不住了,我以后想办法改正。”
天愚:“.....”
被风无涯认真的小眼神盯的有些受不住,天愚转过身避开了他的目光。
榻上的天戒则是幽幽开口:“真是没想到,还有天愚师弟你骂不出声的时候。”
“就你屁话多!”天愚恼羞成怒,端起一碗汤就往天戒嘴里灌。“我先给你这张破嘴堵住!”
“不可,不可!”无视了他的抗议,天愚将一大碗羊汤连肉带渣一股脑的灌进天戒嘴里,弄得天戒悲愤异常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用沾满油花的嘴连呼罪过。
但是一碗汤下去,原本面容枯败的他整个人的精气神却是好上了不少。
闹腾完后,黎世安终于想起什么连忙问道:“大师,你怎么把风无涯放出来了?”
天戒还未说话,天愚先开口了,他一拍胸脯嚷嚷道:“我放的,不止是他,其他人我都给放出来了!”
“啊?”
“啊个屁啊,全寺都在干活,就他们天天搁那一坐张嘴等吃的,像话吗!
住持师兄倒是爱做好人,把火工全放跑了,咋地,全寺这么多张嘴就指着我一个人喂呗?
所以我把这群吃干饭的全提溜出来了,替我在膳房干活。”
黎世安环顾一圈,这里除了他们四个,哪还有别人:“不是说来干活吗?人呢?”
天愚哼哼一声,说道:“饭煮完了也都没闲着,最近寺里闹黑皮飞天耗子,我让他们闲着没事,去捉老鼠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了稀稀拉拉的脚步声,一群人来到厨房门口,并未进来,而是十分恭敬的汇报道:
“天愚大师,天戒大师,我们今天老鼠捉的差不多啦,能吃饭了吗?”
黎世安打开门,就见所有人手上都或多或少的,拎着几个黑蝠卫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