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处。
雾连山庄的庄主贾炎坤阴沉着脸,神情很不好看。
几个庄中长老互觑了一眼,上前劝说起来。
“庄主,连娄墨都失手了,这应长宁绝不是普通的真传弟子,若继续下去,只怕会彻底惹怒太一门,届时,后果不堪设想。”
“少庄主虽死于应长宁之手,但那毕竟是在大黎学宫的围猎大比中,是有目共睹之事,而我们所行之事,却是背后暗中出手,这性质不一样,所导致的结果也将会不一样。”
“少庄主之仇,固然要报,但必须得找到正大光明的机会报,太一门才无话可说,但若是再这般下去,只怕山庄不保。”
“望庄主三思!”
贾炎坤的脸色更加阴沉了,拳头也握得紧紧地,身体不由自主地轻轻怒颤着,那眼睛中的杀意愈发凛冽。
他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庄主,既然那应长宁与玉京秦家有仇怨,不若我们借机交好秦家,借秦家之力扳倒玉京应家,让那应长宁眼睁睁地看着亲人死去,痛不欲生,然后再除掉他,不失为上上之策。”
“我亦觉得此计不错。”
贾炎坤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松开拳头。
“好!那便这么办!只要能让他死,我什么都可以付出。”
……
某处。
绝刀宗少宗主商仲四平八稳地端坐在交椅之上,眼神中透着一抹阴寒冰冷之色。
“哼!真是没想到,玉清清竟结交了太一门的真传弟子,而且,这个真传弟子还拥有如此恐怖的实力,同代之中,能超过此人者,只怕已是屈指可数。”
咔嚓!
其手中的茶杯被捏碎,茶水湿了手,流淌在茶桌上,而他却毫无所觉,那双眼睛中依旧透着冷厉和不甘之色。
“哼!什么天下第一采花贼,枉我费尽心思帮你引出玉清清,还许下诸多好处,却什么也没办成,简直就是个废物。不过,天剑宗,你们也得意不了多久了,我商仲,定会重新夺回属于我绝刀宗的神宗之名。
“给我等着吧。”
……
翌日。
玉清清送了应长宁一个贴身香囊,说是有养心宁神,助益入静修炼之效,并再三邀请应长宁一定要去南阳做客,好让她一尽地主之谊,感谢应长宁的两次救命之恩。
应长宁莫名地觉得,玉清清或许是有些喜欢上自己了。
这……或许是件好事吧。
但如果只是单纯为了获得好处而夺其初夜……
应长宁做不出来。
一番道别之后,应长宁和令狐蕊儿再次踏上了行程,继续朝着印海入口而去,马蹄扬起地上的积雪,在身后留下一串深深的马蹄印,那身影渐行渐远,很快便消失在玉清清的视线中。
苑俊在旁边见她久久没有收回目光,忍不住低声问道:“玉师姐,你喜欢应大哥?”
玉清清瞪了他一眼:“不许胡说。”
苑俊低下脑袋去,心里还有些喜意,可还不等他来得及高兴,玉清清便道:“苑师弟,回头你跟我好好说说应兄的事,我要知道全部。”
苑俊一愣:“啊?”
你还说不喜欢他?
果然,只有像应大哥那样的男子,才能获得玉师姐这等天之骄女的青睐,而那只香囊,显然便是玉师姐送给应大哥的定情信物。
以后,自己绝对不能再对玉师姐有非分之想。
玉师姐是应大哥的女人!
自己得替应大哥看好了,不能让其他人钻了空子。
另一边。
应长宁和令狐蕊儿一路疾驰,穿过大雪坪区域,又纵马奔腾了十数日,一路上风餐露宿,终于抵达了雍州境内一处绵延数百里之长的大裂谷。
它就像一道巨大的伤口,横亘在大地之上,深不见底,仿佛通向无尽的黑暗深渊。
其两侧的山壁,陡峭险峻,怪石嶙峋,有的石头如利剑般直指苍穹,有的则像是张牙舞爪的怪兽,透着一股神秘而又危险的气息。
山壁上偶尔还生长着一些顽强的藤蔓植物,在这恶劣的环境中艰难地攀爬着,为这冷峻的大裂谷增添了一抹别样的生机。
在大裂谷深处,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窟,洞口黑漆漆的,仿佛一个择人而噬的巨兽之口,被太一门命名为印海裂窟。
应长宁和令狐蕊儿抵达之后,只见周围戒备森严,有不少太一门的弟子在巡逻站岗,个个神情严肃,一丝不苟。
两人上前,亮出真传弟子腰牌。
守门的弟子见状,赶忙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后便带着两人顺利见到了留守此地的两位太一门长老。
这两位长老身着一袭黑袍,面容冷峻,眼神深邃锐利,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应长宁和令狐蕊儿道明了来意。
“两位师侄,你们先休息几日,近日正值裂窟风暴肆虐,进入其中,必死无疑,待裂窟风暴减弱之后,我二人再为你们开启。”
其中一位长老解释道。
应长宁听闻此言,不禁有些疑惑:“裂窟风暴?”
见应长宁竟然不知,两位长老皆是眉头微微一皱,本就严肃的面容显得更加冷峻了几分,重新审视起应长宁来。
身为真传弟子,怎么连印海的情况都不清楚?
莫不是有问题?
旁边的令狐蕊儿见状,连忙解释道:“两位长老莫怪,应师兄他一直驻守祖祠,成为真传弟子后也未拜入各峰首座门下,所以对印海的情况知晓有限。”
两位长老更是疑惑地互觑了一眼,那眼神交汇间,仿佛在无声地交流着什么。
一直驻守祖祠?
那岂不是守香弟子?
守香弟子不一直都是杂役弟子吗?
难道这两人并非太一门真传弟子,只是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真传腰牌,想要蒙混过关,破坏印海?
两位长老的眼神中不禁多了几分警惕之色,看向应长宁和令狐蕊儿的目光也变得越发锐利起来。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而紧张。
呼!呼!
凛冽的风声呼啸响起。
两位长老双脚猛地在地上一跺,那地面竟被震得微微颤动,扬起一小尘土,而他们的身影则是如同两只展翅的苍鹰,瞬间朝着应长宁和令狐蕊儿前后掠去,眨眼间便已将两人的去路和退路拦下。
与此同时,其他值守弟子也迅速做出反应,手持兵器,眼神警惕地围了上来。
应长宁和令狐蕊儿被围在中间,陷入了重重包围中。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何方宵小,胆敢冒充我太一门真传弟子,妄图破坏印海裂窟?”其中一个长老面色冷峻地沉声喝问道,那眼神中透着浓浓的寒意,声音更是低沉雄浑,如同雷鸣般,声威慑人心神。
同时。
强大的威压从两位长老身上散发出来,如同滔天巨浪般朝着应长宁和令狐蕊儿压来。
那威压仿佛有如实质一般。
应长宁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给压住了,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令狐蕊儿更糟糕,脸色都已经发白,直接跪倒在地上。
“两位长老误会了,我们的的确确是真传弟子!”
令狐蕊儿急忙解释道。
之前开口的长老沉声冷喝:“哼!真传弟子?真传弟子竟不知道我太一门的祖祠守香人,历来都是杂役弟子担任?说,你们到底是何人派来的奸细?”
他一边说着,一边眯起眼睛,眼神中满是审视,那目光就如同锐利的刀刃般。
令狐蕊儿继续解释道:“我们真是太一门真传弟子,应师兄也的的确确是祖祠守香人,他名叫应长宁,想必新来此地的值守弟子当中,应该有人听说过应师兄之名,不信的话,两位长老可以查证。”
她一边说着,一边环顾四周,看向那些值守弟子,眼神中带着一丝期盼,希望能有人站出来为他们证明身份。
应长宁也拱手道:“两位长老定然应该知道五岳真诀,我修炼的正是此诀,令狐师妹修炼的则是红拂诀,皆是太一门三品传承。这一身真传武学,必然不可能做假,两位长老亦可查证。
“还有印灵,其他宗门的人总不可能也进入印海幻境,获得印灵吧?这个也可查证。”
令狐蕊儿在来的路上,已经向应长宁透露过她所修炼的三品传承。
红拂诀!
一门极为适合鞭法的三品传承武学。
两位长老互觑了一眼,眼神交汇间,其中一人当即看向四周的值守弟子,洪声问道:“你们当中,谁听说过应长宁这个名字,并且此人还是祖祠守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