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十八道冰火交织的光影凭空出现,仿若脱缰野马般,呼啸着飞射而出,速度快得好似流星赶月,眨眼间便狠狠斩在秦逸云身上。
那光芒切过衣物时,竟是爆出一连串“铛铛铛”的金铁交击之声,在这嘈杂的酒楼里,愣是如同突兀的惊雷。
所有人都惊愕地转头瞧了过去。
秦逸云更是心头骤然一紧,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当下毫不犹豫地催动体内真气,一层护体罡气在周身氤氲而起,好似一层透明的铠甲。
与此同时,他身形如电,朝着侧边飞速闪掠开去。
然而,就在下一秒,还没等他稳住身形,那十八道冰火光芒又飞射而来,吸引住了他全部注意力,而另一边,一道凛冽寒光如暗夜流星般飞闪而至。
噗嗤!
寒光毫无阻碍地洞穿了秦逸云的胸膛,带出一片刺目血雾。
秦逸云双眼瞬间瞪圆,满是难以置信地缓缓低头看向胸口。
那里,鲜血正汩汩往外渗,浸湿了大片衣衫。
他贴身穿着的那件宝甲,平日里刀枪不入,此刻竟连一刹那都没能扛住,形同虚设。
更让他惊恐的是,从头到尾,他压根没瞧见杀手的影子。
这次的杀手,实力怎会如此恐怖?!
噗通!
秦逸云双腿一软,倒在地上。
应长宁并没有痛下杀手,毕竟任务的要求只是重创,一旦杀了人,任务就算失败。
他还指望从天意楼获取七丝血晶,自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离火玄冰刀与神兵碎片,已然被地皇飞蚁迅速收回,而后轻轻振动半透明的翅膀,好似一阵微风般,悄无声息地飞出酒楼,朝小镇外飞去。
酒楼中。
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秦逸云。
根本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太快了。
从异变陡生,再到秦逸云倒下,最后那些飞斩的光芒消失,不过是眨眼之间,根本来不及看清。
两日光阴,匆匆而过。
应长宁随便寻了个由头,再度登上莲花峰。
果不其然,刚一落脚,便听闻秦逸云重伤归来的消息。
但天榜排名却纹丝未动。
“难道那个人担心这时候挑战秦逸云,会惹来闲言碎语?那他雇天意楼的杀手重创秦逸云,又有什么意义?”
应长宁满心疑惑,怎么也想不通其中道理。
不过很快,他便释然地摇了摇头。
算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天意楼任务已然顺利完成,“夜”这个身份还能接着用下去,至于交任务,倒是个棘手的事。
从黄山太一门,赶到玉京附近的天意楼分楼,路途遥远,一来一回起码得十余日,就算拼了命施展轻功,不计真元损耗,也得耗上三日有余。
“以后再说吧。”
应长宁暗自嘟囔一句,把这烦心事暂且抛到了脑后。
小半日后,应长宁接到传唤,赶往莲花峰太一殿。
一路上,山风呼啸,似裹挟着几分山雨欲来的压抑。
踏入殿门,抬眼望去,古太一以及其余六座皆已在座,殿内气氛凝重。
应长宁心里透亮,知道是自己在玉京斩杀金乐炎的事,已经传回宗门,看这架势,是要兴师问罪了。
他缓步上前,身体微微前倾,恭敬行礼。
“弟子见过掌教真人,见过诸位首座!”
首座彭耀阳面色阴沉似水,一双眼睛好似燃着怒火,死死盯着应长宁,率先发难:“应长宁,本座问你,你是不是杀害了槛窗峰首座金乐炎?”
彭耀阳与金乐炎私交甚笃,听闻老友竟死在太一门一个真传弟子手中,火气早就蹭蹭的往上涨,压都压不住。
应长宁神色平静,不慌不忙地拱手回应:“回禀首座,弟子从未见过槛窗峰首座,这杀害一说,实在不知从何说起。”
他这话说得四平八稳,让人挑不出毛病。
彭耀阳一听,脸色愈发难看:“哼!你还敢嘴硬?玉京那边已经传回消息,就是你杀了金家老祖金乐炎,是也不是?”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震得大殿嗡嗡作响。
应长宁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首座说的可是玉京金家?弟子回玉京时,那秦家与金家狼子野心,妄图霸占我应家资产,两家联手把应家围得水泄不通,想要覆灭吞并应家。
“弟子被逼无奈,只能出手还击。
“首座说金家老祖是我太一门槛窗峰首座,这可就太蹊跷了。弟子斩杀的不过是些妄图行凶的歹人,本事稀松平常,哪能担得起槛窗峰首座这般高位?”
应长宁这番话说得条理清晰,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彭耀阳被噎得一时语结:“你……”
古太一和其他几位首座,也被应长宁这番话说得心生怀疑起来。
难道从玉京传回来的消息真的有误?
而且。
这消息本来就透着一丝诡异。
“彭师弟,稍安勿躁。”
裴开目光淡淡一扫,轻声劝解。
彭耀阳冷哼一声,这才不情不愿地默声。
裴开看向应长宁,一脸平静地分析着:“应长宁不过是个真传弟子,如今就站在我们跟前,一身修为仅是魄勇境一层,就这点能耐,他拿什么去杀金首座?难道他隐匿修为的手段,还能逃过我们七人的眼睛不成?”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点头。
这确实是他们心里最大的疑惑。
魄勇境一层,哪怕来一万个,在一位大宗师面前,那也不过是蝼蚁,转眼间就能被碾死。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彭耀阳还不死心,正欲再度发难,忽然,一道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太一殿中。
古太一等七人见状,连忙起身,齐齐躬身行礼。
“参见太师叔!”
应长宁也赶忙转身,执弟子之礼拱手:“弟子见过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