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长宁以前没想过打天榜,所以连打榜的规则都摸不清。
逮着个真传弟子一番询问,这才明白了天榜是怎么回事。
原来,天榜压根不是真人实打实的对战,而是把神念印入清潭峰后山的天榜中,直接和留在其中的天榜弟子的幻身过招,进行一场放开手脚的生死决战。
而天榜上的弟子,要是修为武技有了突破,大多会去天榜更新自己幻身的战力,顺带挑战排名更高的弟子。
也有人只更新战力,不挑战。
更有甚者,等排名掉下去了,才不慌不忙地去更新幻身战力,重新把排名夺回来。
总之,挑战天榜,带上真传弟子的腰牌去往天地榜就行了。
“这么说来,请天意楼出手的人,根本就不是天榜上的弟子。”
应长宁暗自琢磨。
毕竟秦逸云有没有被重创,和他留在天榜中的幻身没有半点关系。这愈发勾起了应长宁的好奇心,到底是什么人,舍得花重金请天意楼去重创秦逸云?
伤而不杀!
难道是为了磨练秦逸云?
不过很快,应长宁就释然地摇了摇头。
管他是谁呢,不重要。
“师叔祖可还有不明白的地方?”
那真传弟子微弓着身子,一脸恭谨地问着应长宁。
前些日子,古太一已经将应长宁的身份在宗门里公布,应长宁瞬间成了太一门里热度最高的话题人物。
全宗门上下都知道了,有个原本普普通通的杂役弟子,一路晋升为外门弟子、内门弟子、真传弟子,随后又在一夜之间成了掌教真人和诸峰首座、长老的小师叔。
顺带着也成了他们这一代弟子的师叔祖。
“果然,之前担心的事儿还是出现了。”应长宁暗自嘀咕,眉头微微皱起。
他心里犯愁啊,就自己如今这身份,再跑去打天榜,咋都觉得不合适。
赢了吧,说他以大欺小;
输了呢,那更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左右都不是个事。
应长宁轻轻摇了摇头,挤出一丝笑容:“没有了,多谢……师侄孙解惑。”
这拗口的称呼,让他别提多别扭了。
那真传弟子也是一脸尴尬,挠了挠头。
他也见过应长宁,清楚应长宁比他晚好多年才当上真传弟子,可谁让人家命好,成了匡和的关门弟子呢?
连掌教真人都得客客气气喊一声小师叔。
应长宁心里有些疑惑。
这一辈弟子管他叫师叔祖,掌教真人他们喊他师叔,可为什么掌教真人他们称呼自己师尊是太师叔?
按道理,不也该是师叔祖嘛?
“难道……”
应长宁脑子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张三丰与张无忌。
张无忌虽不是武当门人,可他爹张翠山是张三丰的弟子,所以张无忌叫张三丰太师父。
这么一对比,应长宁心里有了猜测。
自家师尊或许不是太一门的门人,但肯定和太一门渊源很深,要不然也不会被掌教真人他们尊称为太师叔。
而自己拜入师尊门下,又身兼太一门弟子的身份,才得了这师叔祖的称呼。
“等等,不对。”
应长宁又想起了一个茬。
当初师尊收徒时,明明白白说过他是太一门人,这么一来,刚才的想法就站不住脚了。
“算了,以后有机会再问问师尊吧。”
应长宁摇了摇头,不再纠结。
转眼间,他已经踱步来到清潭峰后山,抬眼一瞧,天地二榜高高悬于峭壁之上,字体苍劲。
“咦?寇师姐上榜了?不对,现在得叫她寇师侄孙了。”
应长宁看清榜单,不禁有些诧异,没想到寇茵茵居然已经悄悄爬上了天榜第九的位置。
他也没急着挑战,心里头有一个念头跟麻花似的,扭来扭去,咋也甩不掉。
“天榜会记录挑战者的信息,弄出个幻身留影,这会不会把我那些底牌都抖出来?毕竟才刚杀了金乐炎。”
应长宁暗自寻思着。
太一门的天榜,对他来说,并不是非打不可。
之前心心念念要挑战,也就是冲着秦逸云去的,可如今仔细一掂量,犯不着为了出这口气,把自己老底都暴露了。
尤其是刚杀了金乐炎,以前又从小白那里得了古画传承的太古山河神诀,要是被天榜一股脑的检测记录下来,到时候恐怕还得劳烦师尊背书。
这显然不好。
而且,找秦逸云出气这事,他其实已经做过了。
那一击,可是让秦逸云伤得不轻。
“算了,想打击秦逸云,机会多的是,不缺这一条路。太一门的天榜,打不打都无所谓。”
应长宁摇了摇头,准备抬脚走人,突然,耳朵一动,转头朝右边望去。
一道身影好似流星赶月般,裹挟着一股疾风,唰的一下飞掠而至,在他跟前稳稳落下,而后双手抱拳,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见过师叔祖。”
来人正是秦逸云,身姿笔挺,仿若苍松翠柏傲立山间,自带一股卓尔不群的气度,可惜,脸色有些苍白,显然上次受的伤还没恢复。
他面上倒是神色坦然,对应长宁陡然变成自己长辈这事,看着竟是没有半分不自在,依旧从容镇定,尤其是那双眼睛,平静得好似一汪深潭,还隐隐透着一抹淡然之色。
应长宁微微颔首:“秦师侄孙,你怎么来了这里?”
秦逸云不紧不慢地道:“回师叔祖,我只是路过这里,师叔祖来这里可是琢磨着要闯天榜?
“要是的话,只需把真传弟子的腰牌往天榜上轻轻一印,这天榜便能检测出师叔祖修炼的功法、武技什么的,接着复制出个一模一样的幻身,从第十名开始,逐级向上挑战。”
应长宁听了,轻轻摇头。
就从秦逸云这话来判断,天榜铁定会把他的老底扒得干干净净,还是不碰为妙。
“师叔祖不打算挑战?”
秦逸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侧头看向应长宁。
应长宁再次摇头:“不了,辈分摆在这呢,赢了吧,还得被人说我以大欺小,索性不打了,把机会留给其他人吧。”
他彻底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