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御厨一边切菜一边絮叨。
海青盐都比不上这官盐行的矿盐精细。
如今,不论是皇宫还是咸阳城的百姓,吃的都是官盐行的盐。
冶铁术普及后,不仅用在军事上。
那些锻造的边角料,也被做成了厨具,送到了御膳房。
“这北地的百姓如今也能吃上土豆了,今年冬天总算是能填饱肚子,您恐怕难以体会那种饿肚子的滋味。”
厨子说到这里便停下了话头。
心里明白,有些话能说,有些话却不能多嘴。
“原来如此……”
扶苏望着正在忙碌的御厨,眼中闪过一丝沉思。
他自幼生活在锦衣玉食的环境中,对饥饿的感受自然不深。
直到今天,他才意识到,十七弟所做的每一件事,对大秦的百姓竟有着如此重大的意义。
王翦看着若有所思的扶苏,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多言。
提起食盒,两人穿过章台宫错落有致的宫墙。
一路行至赢子季被禁足的羽阳宫。
四周有暗卫严密看守,宫门上还挂着一把铜锁,顿若正站在门口,亲自守着。
“这会儿,小公子怕是在里面闹脾气吧?”
王翦笑着问道。
“王老将军,您来了。”
顿若拱手行礼,脸上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说道:“小公子……唉,您还是自己进去看看吧。”
说着,他便将那把并未真正锁上的铜锁取下,打开了宫门。
顿若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刚才一直担心小公子闹着要出去,自己该如何是好?
总不能真把赢子季当犯人一样对待。
“不闹?不闹才麻烦呢。”
王翦听后,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
他对赢子季的脾气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犯熊看起来心情挺不错,要是突然安静下来,那八成是真生气了。
“咱们进去劝劝十七弟吧。”
扶苏也叹了口气。
两人刚迈进屋,就听见一阵“吨吨吨”的喝奶声。
还夹杂着几分不满的嘟囔。
“哼,这可是政哥自己不要的,到时候不把我哄开心,连人参果的屁都不给他闻了。”
听到门口有脚步声。
赢子季赶紧把奶罐藏到身后。
“哼哼,你们来干啥呀,也被父皇罚来关禁闭吗?”一边说着,一边还背过身去,仿佛连王翦和扶苏也不想搭理。
王翦:“……”
扶苏:“……”
能不能先把嘴角的奶渍擦了再说话?
别的皇子要是惹怒了陛下被罚关禁闭,那都是提心吊胆,盼着早日得到始皇的原谅。
赢子季倒好,不仅有空喝奶,还敢抱怨。
周围的看守可都是黑冰台的暗卫,说过什么做过什么肯定会被传到始皇耳朵里,赢子季不可能不清楚。
难道是故意说给陛下听的?
“咳咳…十七弟,你这就不对了。”
扶苏脸色难得严肃起来,沉声道:“父皇就是父皇,怎么能用这么…这么随意的称呼?”
不仅直呼父皇的名字,还管父皇叫政哥。
这像什么样子?
“不,我就要这么叫!”
“政哥,政哥,政哥!”
赢子季气呼呼地说道。
“父皇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要发火,到时候说不定还得把你多关几天。”
“政哥…咳咳,父皇的脾气你还不清楚吗?十七弟,你只要说几句软话,认个错,父皇说不定就放你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