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叫地球仪。”
“也就是咱们常说的天下。”
“而我们所在的大秦呢，只占了这么一小块……”
赢政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
若不是强忍住，恐怕早就从凳子上跳起来了！地球仪？
那岂不是意味着……这是一张世界地图？
此时，宽阔的翰林院前，一片死寂。
“你们怎么都这么惊讶？这不是常识吗？”
赢子季的小脸上写满了疑惑。
虽然模样可爱，但那副“你们怎么连这个都不懂”的表情，真是让人有点气闷。
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嘴里冒出的观点，在这个天圆地方学说盛行的时代，是多么的惊世骇俗。
“小公子，您的意思是，这天和地都是圆的？”
“阴阳家的先贤早就说过天圆地方，要是真是个圆球，咱们怎么还能站得稳？岂不是早就掉下去了？”
“小公子这番话也未免太天马行空了，您难道没读过书吗？放眼望去，这中原大地明明是方的，天就像个盖子罩在大地上。”
“这说法实在太荒谬了，难道要我们翰林院的人都去学这种谬论？那这翰林院我们也不必进了。”
谁也没料到，小公子的第一堂课，竟然就与天圆地方学说杠上了。
那些自诩饱读诗书的勋贵门客们，自然忍不住纷纷出言反驳。
在如今这个时代，阴阳家提出的天圆地方依然是主流观点。
几乎所有的地志、典籍，也都沿用了古时候天圆如盖、地方有四支的说法。
这种常识，连三岁小孩都懂。
小公子连这都不明白，还敢在他们这些学富五车的人面前讲课？
门客们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世界是个球？”
身穿儒袍，混在士子中的赢政，也不禁陷入了沉思。
即便小十七之前拿出了不死药，但听到这种言论，赢政也觉得有些离谱。
如果这话是别人说的，他恐怕连想都不会想，直接嗤之以鼻。
嬴政盯着那地球仪，眉头紧锁：“这上面怎么全是蓝色的海洋？难道海洋比陆地还要大？”
他脑海中浮现出昨晚太宗扶苏讲述先秦历史的情景，与眼前小十七展示的世界地图相比，那些话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如果小公子所言非虚……”王翦目光如炬，洞悉了始皇内心的波澜。作为一统中原的帝王，嬴政的功绩无人能及，但这份地图的出现，无疑将改变大秦未来的方向。
翰林院内，小公子站在讲台前，朗声道：“大家有疑问就提，这里没那么多条条框框。人笨不要紧，关键是要敢承认自己不懂。”
清脆的童声在书院门口回荡，众门客面面相觑：“？？？”他们自诩博学，岂会无知？小公子这话，未免也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小公子，您这是要当我们老师了？”有人忍不住讥讽道，“要不是奉命而来，谁有闲工夫陪你玩这种过家家的游戏！”
若换成扶苏公子讲学，他们或许还会认真对待几分。但学生反驳老师？那老师的面子往哪儿搁？
门客们个个神情倨傲，不屑与小孩子争辩。倒是那些寒士，因读书较少，心态更为开放，心中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束缚。
反而都露出了好奇的目光。
“韩生，你有什么疑问？”
面对众人，赢子季毫不怯场，反而像个经验丰富的小讲师。
突然被点名，韩生愣了一下。
按理说，老师讲课，学生只能乖乖听着。
怎么还能点名提问呢？
不过讲课的是小公子，也不算是他们的正式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