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的表情自然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说吧,寡人恕你无罪。”
“陛下,子房并非针对任何人,只是提出一种合理的猜测。”
“这‘亡秦者胡’,有没有可能指的是某个人呢?”
寂静。
张良这话一出,整个麒麟殿顿时鸦雀无声。
不少人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了胡亥。
这不是明摆着针对吗?
干脆直接说那人就是胡亥算了!
难怪之前要请示始皇……
这简直就是在说陛下家出了问题啊!
“我大秦正蒸蒸日上,岂能因一人而灭亡?”
“陛下,这纯属无稽之谈!胡亥公子虽然行为放纵,但对大秦绝对是忠心耿耿的!”
勋贵们纷纷开口反驳,目光如刀般锐利地盯着张良。
如果目光能杀人,张良恐怕早已千疮百孔。
毕竟,许多勋贵,尤其是那三大世家,自从扶苏失宠后,便将希望寄托在了胡亥身上。
胡亥若是有闪失,他们也会受到牵连。
此刻,他们纷纷将目光投向始皇,期待他的反应。
然而,始皇的神情却毫无波动,仿佛对这一切早已司空见惯。
“胡亥……”
扶苏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一直关注着六国的动向,却未曾留意到胡亥与十七弟的矛盾。
“你这是血口喷人,居心何在!”
“父皇,此人分明是想离间儿臣与您的父子之情,我看他反秦之心未死!”
胡亥心神不宁,额头上冷汗涔涔。
尽管如此,他还是装出一副强硬的模样,指责张良。
其实,胡亥作为始皇的儿子,脑子并不笨。
他曾深得始皇宠爱,在讨父皇欢心这方面,比那死脑筋的扶苏强多了。
他还懂得拉拢权贵,为自己积累政治资本,若非有子季在,他恐怕早已能与扶苏平起平坐。
只是因性情不定,智商时高时低。
顺风时爱炫耀,一手好牌常打得稀烂。
“在下敢如此直言,自然是握有确凿证据。”
“小公子的失踪,正是胡亥公子与六国余孽勾结所致。”
“那些余孽其实是为了一个人,那人已向我坦白,并将家中的信件交给了我。”
张良的话,让文武百官都屏息以待。
这,莫非真有实锤?
为了某个人,那人又是谁?
“你胡说八道!项羽早就离开咸阳了!项氏一族也早已无影无踪……”
胡亥反驳的话还没说完,喉咙仿佛被无形之手掐住。
眼中满是惊恐。
糟糕,说漏嘴了。
张良并未提及那人是谁,更未提及项氏一族。
“胡亥公子,你怎么知道是项氏一族?”
张良嘴角轻轻上扬。
“你…你……”
“父皇,儿臣只是随便猜猜,真的只是猜猜啊!”
胡亥被张良的话诈得心慌意乱,手指哆嗦地指向张良。
他转眼又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地望向始皇。
然而赢政那冷冽的眼神,却让他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