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是你要做出选择的时候了!”朱雄英道,“如果你和你的家族想要活命,那么就要听从我的安排。”
“你看你现在出海既要给海防线上的官员们好处,朝廷对开海又是持否定的态度,就像今天这样。”朱雄英道,“一旦你们的保护伞被拔除,你们就会陷入到被动的局面,一旦被抓住那就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听完朱雄英的话之后,杨毅眼神之中闪过一丝诧异,这个微妙的变化却被朱雄英收进眼底了。
“没错,你们的庇护伞确实没有了!”朱雄英道,“你是不是一直好奇明州卫的指挥使林贤为什么一直没有出现?”
“我也不怕告诉你,林贤已经不再执掌明州卫了,他犯了通倭的死罪。”朱雄英颇有玩味的开口道,“他通倭,你也是出海的,你们还有联系,你们也去过倭国。”
“啧啧啧!这说出去你们牵扯不上,也没有人信啊!”朱雄英道,“通倭罪过可就更大了。”
“你们有没有帮助他通倭呢?”朱雄英道,“这都不用摆事实、讲道理,只要提一嘴那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了。”
“你们的庇护伞已经散架了,我希望你考虑好哦!”朱雄英道。
“贵人,此事虽迫在眉睫,可我一人说了并不作数,需要回去跟族中人商议才行!”杨毅道。
“你当然得回去,我也得派人去看着你们!”朱雄英道,“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出海逃跑呢?”
“那现在说说你们这次出海带回来了什么?这一趟大约赚了多少银子呢?”朱雄英询问杨毅。
“我们拉了一船瓷器卖到了佛郎机,又从天竺载了一船香料回来。”杨毅道,“这一来一回,除去船员的费用、以及瓷器和香料本身的造价,大约能净赚一万一千八百两白银。”
“利润很可观啊!”朱雄英道,“难怪敢顶风作案!”
“周渊!”朱雄英立刻叫周渊过来。
“您有何吩咐?”周渊道。
“不要让杨家人跑了,但也不要伤害他们。”朱雄英道,“立刻点兵,派人去!”
“是!”泉州卫指挥佥事周渊当即出去跟江夏侯周德兴报告这件事情。
“侯爷,太孙殿下要求派兵监视住海盐县的海商杨家。”泉州卫指挥佥事周渊道,“看样子,太孙殿下似乎是想要利用他们的海商身份做些什么事。”
“太孙殿下没有明说,属下也不好问!”泉州卫指挥佥事周渊道,“太孙殿下说不要伤害杨家人,但也不能让他们跑了。”
“那就以他们跟林贤来往密切需要审查为由,将他们暂时看管住!”江夏侯周德兴道,“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全部记录下来,立刻八百里加急发往应天。”
“这种事情还是需要陛下定夺!”周德兴吩咐完后,推门进入,准备看看朱雄英跟着海商首领还要聊些什么。
“只要你乖乖配合,你们依旧能出海经商,而且朝廷的人也不会、更不敢跟你们收取保护费,而且也不会被抓!”朱雄英道,“至于要你们做什么,现在你还不用知道,等过些日子就有眉目了。”
周德兴凑到朱雄英身边小声道,“太孙殿下,到吃饭的时辰了,要不要先去吃饭?吃完饭再审问也不迟。”
“你自己考虑考虑。不对,你没得考虑!”朱雄英起身朝外边走边说道,“我得先去吃饭了。”
“太孙殿下,为何对这群海商十分感兴趣啊?”周德兴好奇询问道。
“因为海上贸易利润巨大啊!”朱雄英道,“大明现在缺白银,海上贸易能一定程度上让白银流入大明。”
“可真的做起海上贸易,大明的银子未必就不留到海外啊?”周德兴道,“陛下宣布禁海令,也是为了恢复生产,休养生息啊!”
“可放着一块肥肉不吃,那岂不是可惜!”朱雄英道,“如果走一条折中的道路呢?海禁只是暂时的,等倭患解除、等大明的百姓们休养生息好之后,势必还要再次开放。”
“现在如此严峻的海禁情况下都有不少人铤而走险,所以海禁是禁不住的。”朱雄英道,“我觉得有必要重开市舶司,但又不能一下子全面放开。”
“所以,需要想一个办法既能让朝廷获得海外的白银,又暂时控制住海禁政策不完全放开。”朱雄英道,“这样朝廷有了更多的国库收入,就能拨出更多的军费,抗倭也就更顺利了。”
“那太孙殿下想好法子了?”周德兴道。
“有筹谋了,但还需要完善!”朱雄英并没有告诉他,模棱两可过去就吃饭去了。
江夏侯周德兴已经开始琢磨了,这是太孙殿下自己的一时兴起,还是这些话就代表了皇帝朱元璋的心意。
……
一天后。
应天,皇宫,奉天殿。
“陛下,江夏侯来信!”
“呈上来!”朱元璋接过江夏侯周德兴的书信后,忙伸手招呼在一侧处理奏疏的太子朱标,“标儿,你也过来一起看!”
“林贤已经被抓住了,看来这几日就会送到应天。”朱元璋道,“吩咐刑部这几日审讯定罪。”
“姓周的倒是怪会奉承人,还带着这几个小子到海上溜了一圈。”朱元璋继续往下看,然后皱起眉头,眉毛拧成了一个“川”字。
“还抓住了出海经商的,这群刁民,咱三令五申的海禁,他们还是死性不改!”朱元璋继续往下看,当他看完朱雄英与海商对话的内容后,看向太子朱标道,“大孙,什么时候了解过海上贸易?”
“我也不知道啊!”朱标也十分好奇道,“看他的意思,他想逐步开海啊!”
“不能开海!”朱元璋道,“一旦开海,倭寇扰民,也不利于国内休养生息。”
“看样子他似乎还有办法!”太子朱标道,“既然林贤已经抓住,不妨把他叫回来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