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三教‘道’非至善,诸君所修所求,究竟是伪证天道,还是自欺欺人呢?”朱雄英说完之后背着手,坐下端起茶杯吹了吹,品了一口茶。
“给你们两盏茶的时间!”朱雄英道,“至于佛教如何回答,也由道长来作答!毕竟,你对三教合一还是很有心得!”
这个问题对于此时此刻的明朝人来说,是无解的。这也就体现出了朱雄英作为穿越者的优势了。
按照儒家来说,如果承认“天不仁”,那就动摇了“存天理、灭人欲”的伦理根基。若是坚持“仁即天理”的话,那就需要解释“仁”与“杀”的冲突,也无从下手。
婴儿未造善恶业却横死,业力法则失效。佛教若是强行归咎于“前世业”,那么轮回一说就显得有些可笑,就是诡辩了,违背了“现世因果可察”的正见。所以也是讲不通的!
至于道教,更是直接釜底抽薪。《道德经》中说“天地不仁”,但“道”对于婴儿夭亡无动于衷,那就等同于否定了修道长生。
之所以这样说,因为道教修命为长生,修性为合道。如果说“生死齐一”,那不就是说大道无情,生死无区别,那么还修行个锤子?直接原地解散分行李算了。
朱雄英不着急,从怀里掏出一个魔方开始自顾自地玩了起来。小孩子为什么会夭亡,自然不能用三教的学说来解释,要用科学来解释。
但是不好意思,他们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是科学!
沉默是今天中午的康桥,众人保持了沉默,只等待朱雄英上前来打破这个尴尬的场面。让大气不敢出一声的大家,长舒一口气。
“诸位想不出来吗?”朱雄英率先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场面。
“诸位都是道教的大师,你们都不能自圆其说吗?”朱雄英道。
“粱寅梁夫子,这个问题你能不能解答呢?你可是江西的大儒。”朱雄英道。
“老夫才疏学浅,已经上了年纪,脑袋早不如以前灵光了,老夫回答不了。”粱寅十分惭愧道。
“其他人呢?”朱雄英看着眼下的其他人,见他们没有发话道,“既然不说话那就是也回答不上来了。”
“这龙虎山天师府如此气派,这儒家学子不息,佛教香火不断,说到底三教本是无根之木,若不依附于帝国,如何存在呢?”朱雄英道,“三教是牵牛,需要爬上帝国这颗大树才能生存。”
“帝国需要三教的支持,但没有也不是不可以!”朱雄英道,“当初春秋战国时期百家争鸣,为什么到了现在其他学说都不成气候了?”
“那是因为他们不听话啊!”朱雄英道,“不管诸位是什么,是龙给我盘着,是虎给我卧着。”
“清丈土地乃是国策,龙虎山干了什么,江西的地主们做了什么,自己心知肚明。”
“三日后,江西清吏司会重钉鱼鳞册。不管你天师府是什么,要么盘在皇册勾画的田格里,要么等工部熔了万法宗坛的铜钟,铸成量亩的官斗!”朱雄英说完看向江西大儒粱寅道,“梁夫子手下弟子不少,回去后让他们给家里传达一下,不然可能会被移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