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植攥碎茶盏,血珠顺指尖滴落:
“曹国公跟本王要什么账本?
廖小勇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李景隆把尚方宝剑重重压在案上密函上,轻蔑的说到:
“辽王殿下,李某奉旨办差,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范家商队上月往科尔沁运的二十车‘茶叶’,需不需要本将请户部官员当着王爷的面验验?”
屋内烛火爆开灯花。
朱植忽地瞥见密函上露出的火漆印纹——竟与白莲教的铜匣暗纹重叠。
他强装镇定,没想到,传闻中的绣花枕头二丫头,如此能干,这才到辽东多少日子,每日操练士兵,有模有样不说,暗中还查到了这么多东西。
相比之下,他堂堂辽王府的通事,幕僚真是垃圾!
载到自己子侄手里,实在是没脸。
但是想让他亲手奉上要命的罪证,那是不可能的。
朱植衡量再三,决定破釜沉舟!
有些时候,能力是助力,而有些时候,就是催命符了。
既然二丫头知道的太多了,那就让他闭嘴,或者永远闭嘴吧。
于是朱植强笑道:
“曹国公要的东西,三日后西沙港潮汛,曹国公可愿同观?”
李景隆飞速瞟了一眼右侧屏风,随即点头答应:
“希望殿下不要让末将失望。”
称呼从李某换成了末将,给足了朱植的面子。
朱植如释重负,虽然他知道李景隆不敢拿自己怎么样,但是他若是举着天子剑,自己也只有引颈就戮的份儿,他拿坐在应天皇宫的大侄子,可不是个吃素的。
“放心,本王定会给曹国公一个大大的惊喜。”
说罢,朱植扬长而去。
.......
蓝成最终决定流下来,查个究竟。
他带着蓝六来到了西沙港,混进了目标货轮。
潜伏了三天之后,蓝成终于摸清十二艘福船中藏着铠甲的福船是哪一艘。
海风凛冽,比之岸上更清凉,甚至有丝丝冷意。
两三天没有好好好吃饭,再加上剑伤未愈,
蓝成的体力有些不支。
好在有蓝六跟在他左右,时刻关注着他的状态。
“从厨房偷来的,赶紧趁热吃。”
蓝成递给他一块麸饼,这东西可不多见,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船上大多都是鱼干之类的海产品。
就像他们当初在草原,整天吃羊肉一样。
蓝成接过来一百两半儿,赛给蓝六一半儿:“谢了兄弟!”
蓝六也不客气,拿起就吃。
两个人在船舱的夹层里,谁都不好受,保存好体力才是上上之策。
否则,什么都干不成。
补充了体力,哥俩又开始了摸底排查。
两人挨着舱踩点儿,每发现异常就做好标记,同时还悄悄记下来。
蓝成伏在货舱夹层,耳贴舱板。
听到底舱传来铁器碰撞声,三百套玄甲正在被抹去卫所徽记。
蓝六则咬破手指蘸血在舱壁疾书:
“甲三舱,虎符赝品七枚,落款永乐元年。”
哥俩就这么一个舱一个舱的排查,记录。
终于摸清了船上的所有的布局。
在第十艘福船上,藏着他们要找的东西。
包括各个舱门的钥匙模型也已经全部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