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跃的烛火似乎被风吹到了,来回摇曳了几下,王德全头上的汗珠就掉了下来。
该来的终于来了!
护院和暗探们早就报告了他,说是曹国公带领着大队人马往这边来了。
他希望那个外号二丫头的国公先去范家。
可是院子外的马蹄声声声逼近,每一下都像是重锤,捶打在他脆弱不堪的心脏上。
“砰!”
李景隆一脚踹开雕花大门。
大喇喇走了进来。
院子里的护院儿手里拿着家伙,躲在暗处依然忍不住发抖。
这是官兵啊,老爷是疯了吗?!
可是他们没得选择,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房间门从里面敞开,压抑着恐惧的,强壮爽朗的笑声响起:
“不知道国公爷深夜来访,王某有失远迎,实在是罪该万死!”
王德全像只受惊的兔子,赶紧做足了低姿态恭迎这位不请自来的贵客!
“吆,王老板雅兴不错啊。”
李景隆自来熟的坐在上首。
天子剑镶满宝石的剑鞘压在王德全故意晾在桌子上的账册上。
王德全躬身行礼:
“哪里,哪里,国公爷若是对经商感兴趣,王某乐意拱手相让,拱手相让,再效力犬马之劳!犬马之劳!”
“贿赂朝廷命官,你胆子不小啊。”
李景隆斜睨着他,嘴角撇了一下,用天子剑的剑鞘扒拉着桌子上的账册。
突然嗤笑出声:
“你这?墨迹还未干,唉,说说吧,是你自己走,还是我帮你去一趟我那儿?”
“王某不知国公爷在说什么,王某……”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刀剑碰撞的声音,随即十二名蒙面悍匪撞碎雕花窗棂,为首的汉子,脸上一道横贯左右脸的狰狞刀疤在灯光的映射下,更显恐怖。
他们还未站稳,房顶上的瓦片和木屑纷纷飘落,像是奈何桥头的迷雾,随着木屑飘落在李景隆身边的是六名表情一致的沉默暗卫。
寒光一闪,十二名暗卫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身形都没晃动两下,人就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同时,王德全的脖子上感觉到一丝冰凉。
“小心点儿,别弄死了。”
李景隆慢条斯理的吩咐道。
还有点儿嫌弃的弹了弹肩膀上的灰尘和木屑。
王德全面如白纸,两股战战,嘴里不住的求饶:
“国公爷饶命,国公爷饶命。”
一个暗卫照着他的膝弯上去就是一脚!
王德全噗通跪在地上。
“我就纳闷了,按说你们做买卖的,经商的,脑子都比旁人好使。
可是你看看你都干了些啥?
从李某还没到广宁卫的时候,你们就想跑,现在一个月过去了,怎么还没想好退路也就算了,怎么连下人也约束不好?你家那个二管家啊,啧啧啧,连你的私生子的奶娘是谁都道出来了。”
“大人,都按下了!”
门外千户报告。
李景隆笑了:
“对了,他那个小妾是不是在二管家的床上抓住的?”
“大人料事如神。”
王德全发出一声怒吼,一口鲜血喷了满地。
“挖地三尺,把所有密道,暗室,全部都清理干净,连一只耗子都不许放过。”
李景隆从王家撤出来的时候,
在王家大院里上演垂死挣扎的时候,范家也同样在上演更加精彩的戏码。
紧跟着李景隆的近卫低声骂道哦啊:
“爷,这些世家还真是大手笔呢!
方才那刀疤汉子竟然是漠北刀客!
若不是爷小心谨慎,今夜恐怕不会这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