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注意到他的手指在颤抖——这养尊处优的王爷怕是连二十斤重甲都没提过。
白莲教主温声提醒:“殿下小心……“
“闭嘴!”
朱桂猛地转身,歪斜的头从侧面斜露出充血的眼睛:
“当年本王在奉天殿背《孙子兵法》,那群翰林学士怎么说的?'代王聪慧,然非帝王之材'!
呵呵,还不是因为太子大哥健在?!
可惜了,父皇当眼珠子一样看重的大哥,活活被累死了!
哼,想要把皇位留在嫡长一脉?!
做梦!
本王就要改写这个不成文的规定!
大唐盛世还是由李二缔造的呢!
都是父皇趴在女人肚皮上造出来的种,凭什么庶出的就要甘心情愿的平庸一辈子?!
凭什么?!”
他突然踹翻火药箱,硫磺粉簌簌洒落,白莲教主和圣女赶紧用手捂住口鼻。
微皱着眉头看着庶子发飙。
“殿下英武非常,岂是一个夫子能看透的?!”
代王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踌躇满志,居高临下看着满坑满谷的武器,再看着号称弥勒佛降世的白莲教主,冷冷一笑:
“如今本王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帝王之材!”
视察完兵械库,代王似乎还没有睡意,可能是觉得大业将成,兴奋的他再次前往杀虎口驿站,这里埋着他一个专门往北疆和辽东的信使。
“参见主公!”
信使跪地时,朱桂非常满意他对自己的称呼。
配刀鞘拍得他肩甲砰砰作响:
“你去告诉四哥,打下应天后黄河以北归他!”
他刻意扬起声调,仿佛正在带兵南归的燕王真能听见似的。
信使在半个时辰后就出发了。
只是还没跑出二十里,就被暗卫的吹箭穿透了后颈,几个呼吸之间密信已被暗卫看了个清楚明白。
一刻钟后,印着朱红火漆的八百里加急就从最近的驿站发往了京城。
而密探悠悠转醒之后,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发现自己依然趴扶在马背上,自嘲的笑了笑,扬起了马鞭:“驾!”
把老底儿都被暗卫看了个遍之后,代王朱桂和白莲教主约定明日一早开启战前准备。
然后各自回去歇息不提。
只是待代王朱桂走远之后,白莲教主摘下兜帽冷笑道:
“蠢货当真以为本教会造红衣大炮么?!
若有那个重器,本教主也不至于与中等人周旋了!
洪武大帝的儿子,也不过如此。”
岩缝儿里的暗卫顺手拓下了刻在石壁上的火药配方
结果登时瞪大了眼睛——
什么时候火药的配方里要加观音土了?!
七日后,卯时中,正阳门外三十里的驿亭,朱棣接过亲兵递给自己的密信。
眼角扫过信尾的半个狼头图案,不由攥紧了拳头。
又是老十三!
他是疯了不成?!
还划江而治!
他可真是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不知这次又是什么事儿?朱棣心里七上八下,想拆开看,又觉得多此一举。
代王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虎符早在去年红夷大炮研制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收了回去。
现在应该在兵部的档案柜里吃灰呢。
他又是从哪里来的兵和将?
哪里来的胆子和底气?!
难道是郭惠妃娘娘?!
那个地位仅次于母后的女人?!
想到这里,朱棣的心好似有小猫在挠。
痒痒的,脑子中的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叫嚷着打开打开,一个说不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