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外面的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乌云挡住了。
静静的天上又下开雨，雨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密，打在屋檐上噼里啪啦的。
王正平和许大茂这会儿已经转移到屋子里了。
“咳咳~”
“那个……那个啥，我这不是半夜心慌睡不着觉吗……出来遛遛，出来遛一遛。”
许大茂头冒冷汗，慌慌张张的说道。
这大半夜的，一下子出来这么多的变故，许大茂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身上的痛，脖子里的凉意，湿湿滑滑的，让他有口都难开。
王正平读过这么多年书，肯定是没那么好糊弄的。
许大茂支支吾吾的半天，也只编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借口来。
“你是这么用功的人？！许大茂，咱们认识到现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尖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正平的眼睛朝着许大茂的怀里看过去。
“该不会，该不会是你小子现在管不住自己的手脚吧……我可跟你说清楚！！这些东西杂树也是厂里面的资产，可不能让你随便拿出去！！”
王正平斩钉截铁的说道：“你家日子过得就是再难，也不能在这上面打主意！！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
许大茂在注意到王正平的目光，往自己怀里盯的时候，心头忍不住的发出尖叫。
要不是他现在还坐在地上，他都能一屁股再坐下去。
此刻他下意识的头脑一空，要是王正平真的发现他怀里的枪之后，那他真的就什么话都别说了，真的就是有口难开了。
别这么说，就是枪的这个来源……许大茂就知道自己铁定是编不出来的……
这玩意儿都是有数的。
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子弹呢……
现在能搞到枪的人……可不一定能搞得到这么多子弹……
“没有没有！！”
在反应过来王正平在说什么的时候，许大茂才清醒过来，连连摇摇头。
他现在恨不得都给自己来一巴掌，话也不听清楚，就开始慌起来了。
这哪像个做大事的人？！
“我这衣服里面才能塞多少点东西啊……再者说了，王正平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力气多大，塞的东西多了，我能带得动吗？”
许大茂连忙陪着笑。
“那可不一定……”
王正平淡淡的说道。
“你看你……连这么点儿都不信我？”
许大茂的心头倒吸一口凉气，生怕王正平要检查他怀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那我得检查一下才行。”
王正平好像看清楚许大茂心里想什么了，直言不讳的开口。
检查？！
肯定不行！！
许大茂着急的几乎要跳起来了，要是被王正平真的检查出来枪，那有什么后果，就连许大茂都不会想到。
但总而言之是，许大茂不想看到的结果。
早在选择跟那些个间谍站在一边的时候，许大茂就有了这种觉悟了，以后对于派出所这种单位，他肯定是能避，肯定要避的。
不要说是派出所了，就是厂子里面的保卫科，他都不想多接触。
相比起普通的民兵来说，这些人大多都是退伍的军人，都相当高的战斗直觉，也更容易发现他身上的破绽。
如果被王正平检查出来的话，轻则送到厂里面的保卫科，重则就直接扔到派出所去了……
“这下子麻烦了……”
许大茂脑筋急转，他是清楚自己的水平的，自己肯定扛不过派出所的审问的……
而一旦被审出来……那个结果……
“必须好好想个办法才行！！”
许大茂的脑子一直转，很久没有动过脑筋的脑子，几乎要思考的冒出烟来了。
看着王正平越来越近，许大茂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迫力就笼罩过来了。
“咳咳~正平，我是真的没有拿东西！！”
许大茂有一些欲哭无泪了。
“对了对了，你还记得我前两天给你送的酒，还有小黄鱼吗？你想想，就那两样东西，我得拿厂里面的多少废品才能卖得出来呀！！”
“还有我还请你吃过饭，那五斤猪头肉就得多少钱，你心里也有数吧？！”
“我可没吃你那些肉！”
王正平眉头紧皱。
“对对对，你是没吃，不过三大爷后面也过来了，他吃了不少！！”
许大茂连忙点头补充道。
“嗯。”
王正平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这一关算你过了。”
“呼！！”
许大茂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正平，你怎么今儿没回家呀？”
许大茂忽然瞪大了眼睛，想到了一种可能。
该不会……该不会这王正平是跟自己一样的吧……
他难道也是投靠了间谍，也是找机会在破坏红星轧钢厂的设备不成？！
想到这里，许大茂的眼睛里闪过了浓浓的好奇之色。
“今儿晚上跟领导喝了点酒……就没回去了，半夜出来放个水，就看到你鬼鬼祟祟的在这儿。”
王正平面色平静，随后又深深的看了许大茂一眼：“你小子也是，以后别深更半夜的还在厂里面晃荡……”
说完，王正平挥了挥手，就是转身离开了。
……
许大茂归根到底还是没有给红星轧钢厂第三车间的设备造成什么破坏，只不过他洒下来的东西，终究第二天被人发现了。
工人们对于间谍这种东西认识还是不够深刻，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别人准备破坏机器的，只以为是哪个孩子恶作剧，把捡的这些破烂撒在了地上。
这件事也就引得第三车间的工人们，对于几个带孩子的妇女声讨了几下，剩下的就没什么动静了。
至于说许大茂……根本就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谁也不会想到这事儿跟他有关……
……
……
去年余下的积雪几乎已经化完了，城外已经出现一片片的草地，东一片西一片的，有的都长在了路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