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衙内,你怎么来了?快!里面请!”
黄文炳将孩子交给奶妈,扶着高坎进了后院。
高坎凄凄惨惨,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向黄文炳哭诉,
“那帮混帐玩意儿,竟敢打我?
你说说,衙内我待他们有多好?
如今我蒙难了,他们非但不帮,还落井下石?瞧他们把我打的?容我以后发达,定要讨回公道。”
高坎委屈极了,像受气的小媳妇儿似的。
黄文炳命人打来热水,让他洗涮,又请他好好吃了一顿。
他是位读书人,虽然也不愿理会如今的高坎,但读书人的体面还是有的,不会像泼皮一般翻脸无情,拳脚相向。
他找了个借口离开,吩咐仆人,赠了高坎二两银,将他打发走。
高坎吃饭喝足后,见这里不错,赖着不想走,
但拗不过仆人力气大,将他半请半推,送了出去,关上了门。
高坎长叹了一声,扭头一步步消失在街道近头。
晚上,东京城下了一场大雪。
五日后,大雪融化,
有人在一处角落发现了高坎,此人早已冻僵,死去多时,
不甘的瞪着双眼,
身上有伤,衣服也被扒去……
…………
正月二十八,
柴宣再次来到“玉宁观”见到了林灵素。
林灵素微笑着看向这位新收的记名弟子,问道:“徒儿可有事?”
柴宣施一礼,盘腿坐在蒲团上,左右看了看,却没说话。
林灵素眉头微皱,但还是吩咐道:“你们都出去吧!”
原本服侍林灵素的几名道童闻声离去。
柴宣待他们走得远了,这才轻轻一笑,道:
“徒儿听说,官家身体欠安,御医官们束手无措,也请了道士高僧作法,依旧毫无起色,不知真假?”
林灵素没想到柴宣会问起这件事?
此事虽早就在东京城内传开了,
但皇帝的事情,寻常人还是少议论的好!免得祸从口出。
而且,他也去作过法事,为皇帝驱鬼,
可效果依然没用,皇帝似是没有中邪,
他这几日,正为此事头疼。
林灵素一脸疑惑,瞧向柴宣,问道:“徒儿似乎对官家的病很关心!”
柴宣笑道:“帝王身体有恙,我们作臣子的,自是要关心关心,更何况,他的病还是因为吃了徒儿的毒药引起的。”
林灵素本来盘腿在蒲团上打坐,听柴宣前半句,还有些昏昏欲睡,待听他说了后半句,宛若殿中响起一声霹雳!
惊得他汗毛倒竖!
差点从蒲团上跳起来!
“徒儿!你…你说什么…你莫要开玩笑!”
林灵素板着脸说道。
柴宣缓缓摇头,笑道:“徒儿不敢欺骗师尊,官家确实是中了徒儿的毒,若没解药,除非有起死回生的法术,否则,他只会在惊恐中慢慢死去!”
林灵素“唰”地站了起来,
刚想发火,可瞧见柴宣一脸淡然,似是胸有成竹,
而此时大殿门外,柴宣的两名随从,似是听到动静,朝殿内望来。
林灵素能感觉到这二人目光中的不善。
只得先将怒火压下,低声问道:
“你……这是为何?你可知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柴宣浑不在意,道:“徒儿这也是一片孝心,想为师尊搏一个前程,
师尊只需拿着徒儿的解药,再去作一场法事,救了他的性命,日后,官家自会对师尊言听计从,师尊成为国师,指日可待。”
林灵素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却是没甚作用,
他感觉自己的道心都乱了。
原以为收了个有钱的记名弟子,等着他拿钱孝敬。
万万想到,此人竟是个胆大妄为的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