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车队,出青州,过淄州,进入齐州地界。
一入齐州,
杨志,鲁智深等人顿觉整个齐州的景象大为不同,
沿途所过村庄,遇到的百姓人人满脸红光,精神抖擞,
穿着虽也是粗布衣裳,但没甚补丁,衣着干净,
老人孩童,同样穿着得体的衣衫,脸上也都有肉。
田间地头,各类作物长势喜人,到处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杨志,鲁智深这支车队,运的都是些粮草,主要是一路上供自己人吃喝,
他们却发现,沿途的酒馆,物价低得吓人,
粮价也只有青州的七成,酒价更是只有青州的一半儿。
“店家,为何此地的粮价这般便宜?”
路过一个小镇,吃了晚饭,杨志好奇地问道。
店掌柜呵呵笑道:
“客官是外地来的吧?小老儿瞧客官马车上运有货物,若是各地特产,稀奇物什,来青州贩卖,便可大赚一笔,
因为俺们齐州这两年有钱的人家多,喜好稀罕物什,
若是粮草粗布,那便要是舍本喽!
俺们齐州最不缺的,便是粮食,家家户户粮仓都堆满了,
实在吃不完,便拿来酿酒,喂养牲畜,所以酒啊,猪羊肉啊,也都便宜。”
鲁智深也问道:“奇怪,为何你们齐州怎会有这般多的粮食?”
店掌柜先是重重的叹了一声,又颇有些唏嘘道:
“俺们齐州先前遭了一次灾,死了好几十万人!后来平了叛乱,
曾知州也不知为何改了性子,对俺们百姓十分之好,减免了许多税赋,也没有大户盘剥,家家都分得许多田地,
种了两年,又是年年丰收,日子自然是好过许多。”
乔沐清道:“如此说来,曾知州倒是个好官?”
店掌柜道:“以往的曾知州与其他相公一般,各种赋税,压得咱们都有些喘不气来,
自从平叛御瘟军过后,曾知州就颁布了许多政令,取消了所有的杂税,减免税赋,也不强征徭役,
但凡官府要人做事,都得管吃喝,还得付工钱。
俺们齐州人,便是不种地,四处做工,每月也能赚个二三贯钱,若是有些本事的,每月能赚五贯钱呢。”
杨志,鲁智深,曹正,齐家姐妹听了,俱是暗自啧舌,
乔沐清又道:“俺听说曾知州有个女儿,可是叫曾玉菇的,她可是嫁于高唐州的柴家公子?”
店掌柜呵呵笑道:“是啊!是啊!此事齐州,高唐州的百姓,哪个不知,谁人不晓?也正是曾小姐与柴公子订亲后,曾知州才像转了性子一般。
据说啊,那高唐州的百姓比咱们齐州百姓过得更好!寻常人家都能隔三差五的吃顿肉食呢,”
“订亲?他们没完婚么?”
乔沐清又问。
店掌柜道:“原本聘书彩礼全都齐备,本来要完婚的,只是当时大乱刚止,家家户户都在办丧事,曾知州体谅百姓,便又将婚期推了两年。
不过这种事情,早已是板上钉钉,曾小姐也搬进了柴府居住,整个高唐州的人都称曾小姐为柴府的少夫人。”
乔沐清“喔”了一声,明白过来。
乔沐婉却拉了拉姐姐衣袖,压低声音,一脸八卦地问道:
“姐!你说这曾小姐和嘉德帝姬,谁才是姓柴的正室?”
乔沐清脸一垮,斥道:“俺咋知道?谁愿当谁当,叫姓柴的自个儿头疼去呗,谁叫他这般风流的!活该!”
几人正说着话。
又是一支车队过来,也有二三百人,赶着三十多辆马车。
此处是一个小镇,道路宽阔,乃是前往齐州城的必经之地,
两边全是酒家和客栈,来往商贩众多,车队频繁,常会在此打尖歇息。
附近的百姓和店家们主要便是做他们的生意,
小镇甚是繁华。
只是这支车队的领头之人也是个光头,戴了个草帽遮掩,躲不过鲁智深的慧眼。
鲁智深与那人对视了一眼,见此人身形魁悟,浑身透着彪悍之气,暗道了一声“端是条好汉!”
那人同样瞧见鲁智深,心中也是惊讶,暗呼:“好一个胖大和尚!”
二人皆有默契,互望了一眼,便立即错开目光。
鲁智深一行人便在小镇上住下,而那支车队却是连夜出发。
一夜无事,早上吃过早餐,准备赶路。
店掌柜出来说道:“客官若是去齐州自是无妨,若是去高唐州便需要小心些,沿途会经过五峰山,那里聚集着一伙贼人,端是厉害,
知州相公派人多次围剿,都奈何不了他们。几位客官最好绕过五峰山,多走上一百来里路,保个平安。”
杨志闻言,道了声谢,又与鲁智深等人商量。
鲁智深道:“平白多绕百多里路,着实麻烦,依洒家的意思,还是过五峰山,未遇到贼人便算了,
若遇到贼人,正好会会他们,若是些好汉,一同入伙上山倒也不差!”
曹正点头说道:“鲁师父说的极是,俺们正好也没个去处,这五峰上的贼人能让曾知州束手无策,想必是有些本事的,
俺们正好去投奔他,以二位哥哥和两位姑娘的本事,定能混几把交椅坐坐。”
乔沐清,乔沐婉倒也没甚意见。
早晨出发,赶了大半日的路,来到五峰山附近。
官道上难见行人,大多数商队会提前绕路。
又走了半个时辰,来了五峰山脚下,竟遇到一伙人在路中间忙碌!
人数约莫二三百人,挥着锄头在路中间挖着坑,可这些人的打扮装束,又不像是寻常百姓。
更奇怪的是,这伙人中也有一名和尚,穿着佛衣,肥头大耳,只是个头不高,手中却提着一把朴刀,站在路边指挥,面相有些凶恶。
见有商队过来,这伙人也似吓了一跳,纷纷停下手中活计,扭头看过来。
鲁智深走在车队前面,瞪大着眼睛,看着路中间那位胖和尚,一瞧之下,便知道这是个经常劫道的强人,极有可能就是五峰山上的贼人头领。
好汉惜好汉,
没由来竟觉得有些亲切,便多瞧了几眼。
那和尚却是眯着眼打量着鲁智深,带着警惕,目光中颇有些不善。
鲁智深原来是乐呵呵的,
本还想互道一声”阿弥陀佛“喊一声“师兄”叙叙交情呢,
却见这和尚阴着一张脸,仿佛自己拆了他寺院一般,顿时就不乐意了,嗡声嗡气地问道:
“喂!和尚,你怎的这般瞅俺?”
那和尚嘿嘿笑道:“眼睛长在佛爷头上,佛爷想瞅谁便瞅谁,你这秃驴管得着吗?”
鲁智深怒道:“大胆!贼秃!休要无礼!”
那和尚将手中朴刀晃了晃,阴阳怪气地说道:“秃驴,佛爷无礼又如何?再敢聒噪,佛爷超渡了你!”
“好个贼秃,找打!”
鲁智深怒火中烧,便要冲过去教训对方,
“来啊!怕你作甚!”
对面和尚同样提着朴刀,欲要冲过来。
杨志,曹正二人忙将鲁智深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