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府,双方混战直到傍晚。
杨志,鲁智深力竭受伤,终被擒住,三十名老贼只活下来六人。
青州厢兵死了三百多人,
秦明,黄信也受了不轻的伤,可谓是惨胜!
慕容知府命人从笼中捞出娘亲时,对方早已被啃得支离破碎,唯有那串染血的佛珠完好无损。
“娘啊!娘啊!”
慕容知府瘫倒在地,嚎嚎大哭:
“把这些贼子关起来,莫要让他们轻易死了!吾娘头七之日,本官要将他们千刀万剐,祭祀娘亲!”
…………
慕容老夫人死后第六天,
晚上,
秦明服了药,正在家中休养,
他腿部手臂,皆中了几刀,最深处可见骨,
黄信伤得比他更重。
青州的兵马暂时由慕容知府管着。
大夫重新为他检查完伤势,告辞离去。
秦明躺在院中,迷迷糊糊便睡着了。
再次醒来,天色已黑,四周却未点火把,院中黑漆漆一片,身边没有下人在侧,有些过于安静了。
“管家?管家?”
秦明喊了几声,未见有人回应,
他心上陡然升起一丝不祥,忍痛坐起,正欲回屋中拿兵器。
院中,数只火把骤然点亮,一队黑衣人赫然出现在院中。
秦明大惊,喝问道:“尔等何人?因何擅闯本府。”
一人道:“秦将军勿怪,我等与将军是友非敌,此次前来,是专程来找将军。”
秦明眼光迅速扫过众人,又四下瞧了瞧,见家中仆人无一在场,
整个秦府都安静得可怕。
他心中警讯大作,试探着问道:“鬼鬼祟祟,到底意欲何为?本将军的家人何在?“
那人走过来,在秦明身边大大咧咧地坐下,
秦明心潮起伏,有种想动手擒住对方的冲动,却终是忍了下来。
那人拉下脸上的面罩,朝他拱了拱手,笑着说道:
”好叫秦将军知晓,在下柴宣,乃当朝驸马。“
”嘶……“
秦明心中震惊,倒吸了一口冷气,眼睛瞪得溜圆,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柴宣。
柴宣只是淡淡微笑。
许久,秦明这才长叹了一口气,问道:”不知柴驸马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为了秦将军!“
柴宣继续道:“柴某想与秦将军交个朋友!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秦明搞不清这位柴驸马的真正来意,迟疑道:
”柴驸马说笑了!秦某位卑,只怕是高攀不起。”
“哈哈哈……”
柴宣爽快大笑,又道:
“看来秦将军还是不放心柴某,将军可先回后院瞧瞧,那些下人都已睡去,将军夫人也是如此,将军可先回去瞧过,再来这里与柴宣叙旧。”
秦明半信半疑,拄着拐杖回了后院,
果真见到自家娘子已经熟睡,两个孩儿也睡着安祥,
他轻轻唤醒娘子和通房丫环,与她们说了几句话,见无异样,便又回到柴宣这边。
“多谢柴驸马!”
秦明朝柴宣拱手道谢。
他心中明白,柴宣这伙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他家中,还让他家中所有人都睡去,
这种本事,比杀了所有人还要难上许多。
换句话说,人家想杀他,易如翻掌!
秦明未说谢什么?
但双方都知道,这是谢柴宣不杀之恩!
柴宣笑了笑,道:“秦将军是条好汉,柴某也就直说,鲁智深,杨志几人,是柴某的朋友,柴某不可能让朋友受难,今晚必须得救出他们。
此次前来,是特意知会秦将军一声,不想欺瞒将军,
将军只需今夜在府中睡觉,发生任何事都无需去管,装作不知,明日天亮,一切尘埃落定。”
秦明越发觉得奇怪,同时又有些感激,
对方趁自己熟睡,完成可以杀了自己,根本无需提及此事。
如今将事情告之,叫他明白原由,摆明是尊重自己。
秦明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又拱手道:
“多谢告之,柴驸马放心,秦某今晚定不会离开府中半步的。”
见秦明是个识相的人,柴宣笑着拍了拍手,
有人端来一个木托,上面呈着几锭金子。
柴宣道:“黄金百两,乃是柴某的一点心意,还请将军莫要推辞,
另外,童枢密乃是柴某的结义兄弟,秦将军此事过后,慕容彦达若是怪罪,告去官家那里,秦将军也大可放心,
柴某定保将军无事,将军若认柴某这个朋友,就收下黄金,以后将军的前途,柴某定当鼎力相助!”
秦明闻言,当真是又惊又喜,
百两黄金虽多,但想靠这些黄金来收买他,是决无可能的,
他喜的是,柴宣乃当朝驸马,却真心想要结交他一个青州府兵马总管,给足了他情面。
柴宣的在东京城的事迹,秦明自是也听说过,
此人深受官家宠爱,又与童贯,朱勔等人熟识,连蔡相都得忌惮他几分。
这些人物,每一个都是秦明高攀不起的!
眼下柴宣真心结交,又是送黄金,又是给出承诺,秦明又怎不感动?
秦明起身,不顾伤痛,大礼拜道:
“多谢驸马赏识,柴驸马折节下交!秦某必不相负!”
………………
慕容府内,
小广恩寺,
佛堂上陈着一具棺材,和尚们打坐念经,不分昼夜,为老夫人超渡。
慕容知府已写了书信,将老娘的死询,告之了贵妃妹妹,
明日便是老夫人头七,
慕容知府准备将杨志,鲁智深等人在佛堂前活剐了,
他这几日着实累得够呛,早早睡去。
青州城北门。
留守在此地的二百名厢兵,此时心惊胆寒,望着眼前这队黑衣蒙面的人马,足有二三百骑,人人搭着弓箭对准了他们。
也不知这伙人是如何进的城?
一名副都头也被人将刀架脖子上,不敢枉动。
这些日子,北门发生过好几次战斗,每次都死上一二百人,
这些厢兵们暗地里都觉得北门不吉利。
调守北门的厢兵,都是一脸苦相。
这晚,也不知从哪里来的一队人马,将北门给围住了,摆明了凶多吉少。
“受降不杀!”
黑衣人中头领寒声说道。
守卫的厢兵们经过杨志上次杀人事件,这次彻底学乖了,不敢再抵抗,
事实上,面对二三百名善射的骑兵,他们这二百厢兵,连给人家塞牙缝都不配,
若是反抗,必被全歼,
放下武器,说不定还有一线活着的可能。
厢兵们被绑了起来,丢在一旁,
城门打开,一队队骑兵开始涌入青州城中,
人人黑衣蒙面,持长枪,负硬弓,军容整齐,战马彪悍,肃杀之气弥漫,
一看就不好惹!
让这些厢兵们更加绝望的是,进城的骑兵着实是太多了!
人人举着火把,骑兵队伍尤如长龙,一眼望不到边!
光列队进城,都进了半个时辰!
“天啊!……这……这倒底来了多少人?……是要攻打青州城吗?”
厢兵们吓得面无人色,战战兢兢,全都垂下头,不敢与进城的骑兵对视。
负责守门的副都头人更是心中绝望到了极点,感觉自己随时都被人家一枪刺死!
‘啪!”
一个牛皮袋,落在这名副都头面前。
紧接着,一名骑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沉声道:
“这里有二百两,拿去给弟兄们买酒喝,算是给尔等压惊,只要尔等配合,乖乖听话,我等不想滥杀无辜!”
这名副都头心头狂喜,忙磕头说道:“小的明白,小的一定配合!”
……
骑兵入城,举着火把,沿着青州城大道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