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攻城,而是重新聚集,调转方向,拔寨离去。
扈城,扈三娘站在门楼上,怔怔地望着铺天盖地的禁军离开,惊讶莫名,不知发生了何事?
“莫非其中有诈?”
很快,禁军全部离开,消失在目光尽头。
反倒是那数百骑兵来到门楼前面,为首的一名将军取下头盔,赫然便是武松!
“怎的会是他?”
“这……这……俺不会看错了吧?”
扈成,扈三娘看到武松的一刹那,仿佛被雷击中一般,愣立许久。
武松骑在马上,面无表情地说道:“俺乃柴驸马手下!奉驸马之命,前来相助你等。”
“柴驸马?”
扈成越发感觉迷惑了,
驸马那般的贵人,怎会认得他这穷乡僻壤的小人物?
突的,他似是想明白了什么?
失声问道:“武将军,你说柴驸马可是柴公子?”
武松点点头。
扈成大喜过望,叫道:“快!快打开门,请武松进来说话!”
扈家庄的庄护欢快的忙碌着,
扈成一路小跑,去迎接武松,
扈三娘却怔怔地看着
她瞧得痴了:
“大丈夫便该是如此吧?”
……
“柴驸马要武松转告扈庄主,此地不可久留,
驸马已在高唐寻了一块地界,扈庄主可将所有庄户迁去高唐,
为防贼寇,高唐州知府相公,会增设一个军寨,驸马推荐二位当军寨的正副知寨,若二位愿意,安置村民后,便可上任!”
与扈成对面而坐,武松开门见山说道。
天降官职!
扈成激动不已,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结结巴巴地问道:“武将军,俺……俺……俺真的可以当知寨?”
武松点头道:“驸马说话一向算数,扈庄主大可放心。”
扈成大喜,乐得嘴都合不拢,他见扈三娘低头走进来,喜滋滋地说道:
“妹子!你听到没有?武将军说俺们也能当官啦!俺们能光宗耀祖啦!”
扈三娘却是心不在焉。
……
扈成兄妹收拾财货,带领庄户前往高唐州。
李应,杜兴带着李家庄的亲人,一路奔波,跑到了徐州地界,
他们扮作商人,使了银子,混入了徐州城,
找牙子买处屋宅,暂时先安顿下来,再准备买几间铺子,做些生意。
李家庄这些年存的财货不少,便是吃喝上几十年,也是吃不完的。
所以李应并不着急,一切以安稳为主,
这晚,他刚睡下,院外便传来一阵吵闹声,
李应披衣起床,带人来到门外,却见外面燃着许多火把,照得通亮,数百名厢兵列阵于前,
一顶豪华的马车停在门口。
李应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连忙拜道:“不知是哪位相公大驾光临,小人惶恐。”
“哈哈哈……”
马车内传来一阵大笑,帷帘掀开,走出一人,身着官袍,身形有些削瘦,长得更是贼眉鼠眼,颇为猥琐。
“这位是本州知府童相公!”
一名随从向李应介绍。
李应心中更是咯了一下,忙磕头道:“小人见过知府相公!”
他额头冷汗直淋,实在拿不准堂堂一位知府,为何深夜来访?
瞧这架式,着实奇怪,
不知是来捉拿他的,还是另有他事?
童贳负着手,踱步来到李应面前,道:“你且起来,让本官瞧瞧。”
李应只得硬着头皮站起,仍躬身弯腰,不敢站太直。
童贳趁机打量李应,转了一圈,突的拍手大笑,道:
“哈哈……当真是条好汉,柴驸马果真有识人之能!李应啊!你来俺徐州当名都头如何?”
“啊!这…………”
李应浑身颤抖了一下,
他万万没想对方竟知道他的名字,更没想到,知府相公还要请他当都头?
他觉得这一切太不真实,怀疑自己听错了!
见他未说话,童贳又笑道:
“哈哈……开个玩笑,莫要当真,柴驸马看中的人,本官怎好横刀夺爱呢!”
他拍了拍李应的肩膀,又道:
“李应啊!走!陪本官去勾栏听曲儿去,听说那里新来了一位美人,唱得许多好曲儿,本官正想找个伴儿一同听曲儿。”
李应听了童贳的话,如坠迷雾,
对方说柴驸马看中自己?
可他何德何能,能入柴驸马这等人物的眼中?
堂堂知府有请,李应不敢拒绝,先告声罪,回去换了衣袍,这才出来重新拜过童贳。
童贳却分外和气,命人给了他匹马,直奔向徐州最大的一处勾栏。
一连数日,李应每日都会收到知府相公的邀请,陪着知府在徐州到处游玩,这让李应受宠若惊。
一番旁敲侧击,李应总算从童贳中知道了一些消息。
徐州知府确实收到柴驸的书信,请他照抚李应,
并将李应何时入城,何时买房,模样如何全都告之童知府。
甚至连他的管家杜兴和他背后常藏有五把飞刀的事情,童知府也知道,还叫李应拿出来给他把玩。
似是那位神秘的柴驸马对李应十分了解。
这让李应的心中,总有些七上八下,不知是凶是吉?
直到这日,时迁来访,带来了柴驸马的亲笔书信,
李应也认出时迁,便是富商柴公子的手下。
再一联想,李应突然明悟:
原来柴公子便是柴驸马!
震惊之余,李应也放下心来,
因为与柴宣接触过一段时间,他觉得柴宣为人豪爽义气,根本不像其他权贵那般难说话。
“不知柴驸马写信给俺所为何事?”
李应一肚子犹豫,将信展开,
信中柴驸马希望李应能带家人前来高唐州居住,
驸马需要组建一支厢兵,专门用于护送运往东京的各类货物。
希望李应能够来担任这支厢兵的统制。
具体事易,李应来高唐州后,再细说一二。
李应读完信后,彻底放下心来,同时又激动得浑身颤抖。
他虽一身武艺,最大的目标,就是当个富家翁,从未敢奢望有朝一日,能走上仕途,当名武官。
当官对他这种地主来说,算是天大的好事!
并且,柴驸马是皇亲国戚,运送的货物,又是送往东京的,许多货物还会直接送去皇宫之中,
这支厢兵的统制,是何等的重要?权利之大,堪比禁军。
柴驸马竟要他来担任,
这份信任,着实让李应感动!
又加上李应此时,刚刚举家逃难来到徐州,前途正值迷茫,哪里还会拒绝?
他想也不想,当着时迁的面儿,朝着高唐州的方向大礼拜道:
“草民李应,拜谢驸马知遇之恩,草民愿为驸马持鞭坠蹬,效犬马之劳!虽死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