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在一旁看得直翻白眼：“哪有你这种家长，知道孩子不行了居然这么久才来，幸亏我们抢救过来了，不然孩子该多遗憾！”
叶女士擦擦眼泪：“我实在是忙得抽不开身，下次不会了，下次我一定立马到！”
“你还想有下次，哪有你这样咒自己孩子的？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的妈妈，再忙的事也不应该比孩子的命重要！”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叶女士转身抓住孩子的手，“晨晨这次能原谅妈妈的对不对，妈妈保证，以后只要晨晨需要，妈妈会立马赶过来。”
小孩缓缓吸上一口气，用力地稍微点了点头。
叶女士指着孩子：“护士你看，我儿子都原谅我了。”
“也就是晨晨懂事，真是的，你这妈妈一点都不合格！”
护士腋下夹着病历气呼呼离开。
白旧刚好喂完鼻饲，将鼻饲用具塞回护理盘赶上去。
走廊上安静无人，护士停稳脚步回头说：“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在里面守着吗？小孩出事了怎么办？”
“老师，我出来送回盘子。”白旧将托盘塞进护士怀里，“不过……你怎么好像对叶女士有点凶？”
护士不屑冷笑：“凶？那是她活该！那种女人根本不配做母亲！快回去吧，看着点她！”
白旧转身回病房，路上顺便看了眼隔壁房间的陈凯强，他在黑着脸给一个老人倒尿。
老人瘫痪在床，不能自主排尿，平时都是用一根导尿管插在膀胱里，另一端连通尿袋，接满了就要有人倒掉。
因为要观察尿液的颜色和内容用以判断病人情况，这种事还不能是护工阿姨做，必须由护士来。
自然而然，就落到了实习生头上。
陈凯强一只手捂住鼻子，另一只手将尿袋下端出口拧开，看着里面黄橙橙的液体流入尿壶。
记录好后再去厕所倒掉。
每间病房都带有厕所，陈凯强在里面洗尿壶，被熏得睁不开眼睛，又捂住了鼻子。
白旧站在门口看，还伸脑袋看，陈凯强不爽地回头说：
“你那边不用看着了吗？”
“啊要，这就回去，谢谢提醒啊，那我也顺便提醒你吧，你的手，拿错了，刚刚是那一只！”
回到走廊，白旧听到了陈凯强的呕吐声，会心一笑，走入最后的病房。
也没有护士说得那么夸张，叶女士只是坐在病床边给孩子洗脸。
晨晨已经睡着了，身上冒了不少虚汗，叶女士小心翼翼地，耐心地给他擦得干干净净。
见白旧回来，叶女士停下手，从袋子里拿出一只苹果递给他。
“谢谢，不过我在上班，不能吃东西。”
“你就吃吧，这苹果是拜了神的，吃下对身体好啊！！！”
叶女士说完歪着头，嘴角干巴巴地往上咧，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白旧。
可是那双眼睛神态并不正常。
白旧看到了某种炙热的癫狂，以及发现，她脸上的笑容，似乎是经过刻意训练过的一种……
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