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7点，外卖员提着一大袋美食送到面具店门口，然后缩着脖子头也不回地逃跑。
因为面具店门口，黑压压的，全都是人。
其中一人提起外卖送进店里，敲了敲门：“老板，白老板的外卖到了。”
“送进来。”
右侧的暗色调房间里，白旧正和叶戈相对而坐。
桌上摆着红酒，房间里散发着微甜的酒香。
手下送外卖进屋，在桌子上摆放好后便匆匆离开。
“请吧，叶老板。”
“那就谢谢白老板的好意了。”
“不用跟我客气。”
白旧拿起筷子，目光扫过满桌美食，以最快速度找到红烧肉吃下一口。
对面的叶戈只是尝了尝面前的菜，而后没怎么动筷子。
“怎么，叶老板不喜欢？”
“我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落下了病根，一直身体不太好，肠胃也虚弱，只能慢慢吃。”
“以叶老板的背景，难道还请不到厉害医生吗，怎么会落下病根？”
“说来让白老板见笑，是小时候叔叔为了夺权，把我丢在外面，所以才没有来得及医治。”
白旧脑补了一场黑手党家族夺权大剧。
只是把叶戈丢到外面而不是直接杀了他，那位叔叔显然还是太年轻，现在应该已经凉了吧？
“没凉。”叶戈说道。
“什么？”
“我猜你在想我叔叔，他没凉，被我养在家里，剁掉了五根，装在罐子里，每天给他看恐怖片。”
脑中冒出叔叔凄惨的样子，白旧皱眉。
“白老板觉得我残忍？”
“不，我是觉得你在复仇这一方面还需要多钻研学习。”
叶戈兴趣大起，冷艳的脸上有了笑容：“请细说。”
“去掉一个人的四肢……”白旧顿了顿，浅笑一声。
“好吧，按你的说法，去掉你叔叔的五根，把他装在罐子里看恐怖片，手段固然残忍，但也不过如此。”
“他只有在被废的那段时间最受折磨，时间久了后，痛苦会麻木，身体也习惯新状态，从而没有最初那么难受了。”
“如果是我，会在他麻木后，再修复身体，然后重新废他一次，每次用点不同的花样，常痛常新，极致折磨。”
随着他的讲述，叶戈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丰富，眼睛也跟着一点点睁大。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时，他甚至忍不住为白旧鼓掌。
“白老板的见解令人耳目一新，不过，我可没有能力去修复他。”
“我有啊。”
白旧起身走到展示柜前，挑选出一张面具。
“如你所见，我是个卖面具的，我的面具有很多功能，这一张可以让你叔叔有手脚……啊不，有五根都长出来了的错觉，之后想怎么发挥都行，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给你打个折，一百万。”
“一百万？你当我韭菜？”
“不要算了。”
白旧做慢动作放回面具，叶戈叫住他：“一百万也不贵，我买了。”
面具拿到手，叶戈仔细感受了一下，很薄，黄白色，冰冰凉凉。
上面开的孔洞很奇怪，如果人的五官要长成这样，那会是一个非常猥琐的笑容。
叶戈对这种表情很熟悉，是人在致幻后的笑容。
不过只是一块奇怪的面具，真有说的那么神奇吗？
看白老板很自信的样子，叶戈怀疑是不是诡物？
“不是。”白旧坐回沙发里。
“什么？”
“我猜叶老板在想我的面具是不是诡物，不是。”
叶戈笑着说：“除了诡物，还有什么能做到你所说的效果？高科技吗？”
“我是诡异，面具上有我的能力。”
“……”
叶戈脸上笑容消失了，再次变回那张清冷的，不苟言笑的脸，看白旧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猜忌。
“怎么，有顾虑吗？不想跟诡异合作？”
“你是人还是诡异于我而言差别不大，只是我在想，一只诡异让我大老远去抓他们干什么？”
叶戈用下巴指了指墙角。
那里整齐躺着两个人，正是白旧让他花时间从天南地北抓回来的「李友全」和「王林飞」。
他们都被下了迷药，头上也戴着头套，躺得很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