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针穿透臼齿的瞬间,剧痛再次侵袭而至。
奶奶将缝好的脸皮盖了上来,一针一线,在李友全脸部周围缝出密集针脚。
他不敢乱动,怕死,怕急了死亡后一切再重新来一遍。
钢针在肌肉间走线的节奏,与奶奶踩脚踏板的声音形成共振。
十九年前,是他一刀刀结束了这位老太太的生命。
那时候的老人也穿着这身衣服,被他砍了一刀,疼得后退几步,不知为何又走上前来。
于是他再次出刀。
老人疼得失去语言,也不跑,还是要上来!
他才知道老人是想抢他手里的刀,因为老人的孙女就在旁边。
可惜那晚,杀红了眼的少年已经毫无人性!
血色屠戮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出现,红色针脚在皮肉上如同蜈蚣一般爬动。
李友全嘴唇颤抖,发出无声的尖叫,眼泪从眼角滚落……
缝针最后刺入眼球,他看到奶奶站了起来,前倾身体,满脸慈祥笑容。
“不错,很适合你,出去吃饭吧。”
李友全抬起头,头痛欲裂,舌尖全是缝纫机油的苦涩味。
他打了个喷嚏,从鼻腔里喷出了棉絮。
这时,隔壁响起男孩在哼唱诡异的童谣:
“一个头,两个头,六减一,五个头,五加二,七个头,七减五,两个头……”
……
手机响起铃声,王林飞缓过神,麻木举到耳边,接通。
“别放弃,你经历的这些我都经历过,至少现在你们已经通过一半了,快把剩下的任务做完出去,千万不要拖延,不要轻易死亡,不然越到后面越痛苦。”
电话挂断,王林飞眼神变得疯狂。
他咬牙站起,一瘸一拐地走向另一间房。
叩叩叩。
“请进。”
房间里,甜美可爱的小孩穿着白色纱裙,白家最小的女儿坐在地上,举起一只布娃娃。
王林飞对白家的两个小孩不熟。
因为他们年纪还小,不怎么出门,也不会跟他们这些大孩子玩。
那晚,小女儿白雨是最后被杀死的人,因为她被全家人保护着,一直在逃一直在逃。
他们解决掉那些大人,才追到大门前,一人一刀处理了这个小孩。
那时并没有什么感觉,每个人都杀红了眼,杀昏了头。
现在看着干干净净可可爱爱的小女孩活生生在面前,王林飞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可能是禽兽。
这么可爱的小女孩,会怎么对待他?
不知道,但谨慎为妙。
王林飞走进房间。
……
“哎呀,又死了呢!”
王林飞站在刚修补好的电线前,手里举着手机,里面是男人无情的嘲笑。
“建议你最后再去找妹妹,因为她的怨气最重。”
“你到底是谁?你说你也经历了这些,难道也是那晚的人?你是关孝友?还是史图图?”
“我都说了,等你出来就知道了。”
“先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不想再死了!”
“好啊,走廊上有个神龛,你去点香,点一次,我告诉你一条线索。”
“只用点香就行了吗?我会不会有事?”
“不会,点香就行了,看你相不相信我,不相信的话就当我没说,你继续用死亡找线索。”
电话挂断,王林飞走出房间。
外面的走廊延伸至黑暗,尽头果然有个神龛,里面线香已快燃尽。
白爷爷突然出现在走廊阴影里。
“是要吃饭了吗?等等,我先去续一根香,你也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