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昏暗,窗户紧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茶几上一只烟灰缸成为了细菌游乐场。
“你一个人住吗?”
“啊,是啊,你怎么晓得?”
锅盖头拿起水壶看了看,皱起眉头,走到茶几前,捏起一张掉渣的草纸伸进去擦了一下,纸上多出一抹绿色的微生物痕迹。
他闻了闻,转身干呕了一声。
“我去给你们烧壶水啊。”
“不用了,我们不渴。”
“那我去给你们准备房间。”
锅盖头悻悻放下水壶,跑进房间。
白旧跟过去,一片凌乱入眼。
蓝绿色木板墙壁上挂满污秽结痂,单薄的床头板油漆脱落,床单上更是一片黄黑色油脂痕迹。
锅盖头笑着看了白旧一眼,埋头找到一把刷子,在床垫上稍微刷了刷。
“你们晚上就睡这里,这里是我以前奶奶住的房间,她现在死掉了,没事的。”
“奶奶是怎么死的?”
“不晓得啊,我有一天起来,就看到她躺床上没气了,之前她都躺了好几个月哒,应该是不想躺就死了吧。”
“奶奶死后你有换床单吗?”
“没有,我屋里又没得换的床单,再说我也没洗衣机,换来换去没区别。”
“……”
白旧觉得自己被一道雷劈了,即便是方塔病院,也很少有精神病人把他雷得这么里焦外嫩。
不得不说,锅盖头小子真是有点本事。
算了,来都来了,就这样吧,反正诡异也不会因为环境脏而生病。
白旧走出去叫时金山。
却发现,那位大叔已经躺在地面,因吸入细菌太多,口吐白沫了……
……
时间快速流逝。
转眼来到深夜。
凌晨两点,时金山从昏迷中惊醒,睁眼看到房间里的情况。
再看看自己躺在什么样的床上……
顿时两眼一黑,差点又要倒下。
白旧及时伸手拽住他:“我要走了,你在这小心。”
时金山瞬间清醒,表情严肃:“老大,真不带我吗?”
“是的,带你没用。”
时金山嘴角抽泣:“虽然这话很伤人,但是老大你保重。”
“放心吧,我不会死的。”
白旧检查了一下房门,确认锁好后,走到窗前,打开生锈的窗户,纵身跃下。
不出意外,他会很快回来,然后再顺着窗户爬回房间。
所以时金山没有起身关窗户。
夜晚的凉风渐渐吹散了房间里的霉臭味。
忽然,房门稍稍推开一条缝,外面探出半张苍老的脸,皱纹里嵌着浑浊的眼珠,咕噜噜转向时金山。
“古夜了还不困觉啊?”
苍老沙哑的方言比年轻人说的话更听不懂。
时金山还以为老人是锅盖头的奶奶,热情回应。
“哦,马上就睡了。”
“帮我拿一下家伙好不,就哒桌上。”
扭头看过去,那里放着一只纸箱。
老太太半夜要个箱子做什么?时金山心中疑惑,但还是走过去拿起了箱子。
里面沉甸甸的,不知装着什么。
时金山有些好奇,也不能当着人家的面拆开看,端着整只箱子走到门前。
“给,拿好咯。”
时金山递出箱子,老太太伸手过来,却是指甲忽然划过手背,三道血痕火辣辣的疼!
她咧开嘴,发出一声怪异的猫叫,拉住大门“砰”的一声关上!
“卧槽!”时金山猛地睁开眼睛,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他还在床上,门也锁着。
还好,刚刚只是在做梦。
昏暗的灯光下,房间内的一切都透露着难以言喻的诡异。
凉风灌醒大脑,时金山扭头看向窗外。
窗外的雾气浓得仿佛要挤进房间,雾气遮掩的窗台上,散落着一戳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