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寒暄客套间,盐商老爷们也已来到他们面前,纷纷向吴天扈行礼问好。
吴天扈目光在他们身上一扫,微微挑起眉梢:
“呦,你们这些盐商老爷也都在这啊,是来拜见邹大人的?”
领头的周老爷脸上瞬间堆满谄媚的笑容:
“和吴大人您一样,一来是给沈太医吊唁,二来也是想拜见邹大人。”
吴天扈接着挑眉,似笑非笑:“是么?本官怎么觉得,你们来这儿恐怕另有目的吧?”
这话一出口,周老爷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过了半晌,才强笑着说道:
“吴大人您说笑了,我们还能有什么别的目的。”
吴天扈冷笑一声:“周老爷就别再装了,你以为邹大人南下是来游玩的吗?就没人知道你们的那些勾当吗?”
眼见他突然发难,在场众人皆始料未及,邹彰与沈蕴对视一眼,二人同样惊讶不已。
少顷,周老爷急忙问道:“吴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吴天扈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转而朝着邹彰说道:
“邹大人还不知道吧,其实沈太医就是被这帮盐商给害死的!”
这话仿佛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盐商老爷们惊愕地看向吴天扈,就连邹彰和沈蕴也没想到,吴天扈竟会公然向盐商们发难。
过了一会儿,邹彰率先问道:“吴大人,此事可非同小可,嗯当真要指证,这些盐商就是害死沈太医的凶手?”
吴天扈神色严肃地点了点头:“那是自然,如今众人在场,我自然要对自己所说的话负责。”
“实不相瞒,我已掌握了确凿的证据,足以证明沈太医之死,就是这群奸恶的盐商所为!”
吴天扈这番信誓旦旦的话语,犹如一道惊雷,让一众盐商老爷们瞪大了眼睛,满脸皆是不可置信之色,直愣愣地盯着吴天扈看着。
以往,盐商们与盐政官员相互勾结,关系紧密,可谓是一丘之貉。
然而此刻,吴天扈竟全然不顾往日的默契与规则,公然要与盐商们撕破脸皮。
过了许久,才听到邹彰紧追着问道:
“吴大人,你所说的证据究竟是什么?”
吴天扈转过身,招了招手,只见一位中年富绅迈步而出,又指着这位中年富绅,说道:
“邹大人,此人也是盐商之一,名叫郑木,他可以作证,正是这些盐商,通过收买沈太医的徒弟沈蕴,进而害死了沈太医。”
“他们如此行事的目的,便是要阻止沈太医为林御史治病,这般行径简直目无王法,罪大恶极!”
“今日当着沈太医的棺椁,请邹大人查明此案真相,还沈太医一个公道!”
听到这番言论,站在邹彰身后的沈蕴心中顿生惊疑,陆仟已然死去,吴天扈为何还要旧事重提?
就在他暗自思索之际,邹彰已继续发问:
“郑木,吴大人所言是否属实?你还有其他证据吗?”
这位名叫郑木的盐商恭敬地回道:
“回邹大人的话,在下亲眼所见,周老爷、李老爷他们聚在一起商议,打算用银子收买沈太医弟子沈蕴。”
“他们凑了五千两银子,用于收买,在下这里有一封信,还请大人过目。”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书信,毕恭毕敬地递给邹彰。
邹彰展开书信一看,脸上神色未变,可心中却猛地一沉。
信上的内容,竟与此前陆仟在他面前诬陷沈蕴谋害沈太医时,所提交的书信证据如出一辙。
见此情形,莫说是盐商老爷们,就连沈蕴都不禁有些心惊,暗自思忖,难道真有能证明此事的证据?
这时,周老爷怒不可遏,大声呵斥道:
“郑木!你这个叛徒,休要在这里血口喷人!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聚在一起商议谋害沈太医了?”
其余盐商老爷们也纷纷跟着指责郑木,还有人赶忙向邹彰求情:
“邹大人,您可千万别信这小人的片面之词啊!这所谓的书信必定是他伪造的,我们绝不敢谋害沈太医啊!”
话音未落,吴天扈便发出一声冷笑:
“你们不敢?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你们连林御史都敢下手谋害,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