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邢岫烟又提醒道:
“对了,我发现官兵船上有只水鸟。”
沈蕴听闻,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忙追问:
“你看清楚了吗,是怎样的水鸟?”
邢岫烟回答:“我看得真切,这种水鸟似乎是有人专门饲养的……”
接着,她将水鸟的外形详细描述了一番。
沈蕴听后,神色严峻:“多半就是瘟毒菩萨养的,如此看来,官兵之中果然也有他的人。”
林黛玉听得一惊,疑惑道:
“之前瘟毒菩萨就是凭借这水鸟搜寻到我们的位置,为何方才隔得这般近,却没发现我们呢?”
听了这话,沈蕴陷入沉思。
他之前就在思考,瘟毒菩萨养的水鸟究竟是依据什么来确定他们的位置?
仔细思索后,沈蕴猜测,这或许和他们落水有关。
落水之前,无论他们往哪个方向逃窜,就算藏身于芦苇荡中,瘟毒菩萨都能借助水鸟锁定他们的位置。
可他们落水后又上了船,那水鸟即便隔得很近,却无法察觉到他们的踪迹!
蓦地,沈蕴突然说道:“我明白了!”
林黛玉和邢岫烟同时看向他,林黛玉目光紧紧凝视,邢岫烟则只是正常目视,但二人都满怀期待,等着沈蕴给出答案。
感受到两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自己身上,沈蕴内心不禁泛起一丝波澜。
与她们逐一对视一眼后,沉稳地解释道:
“想必是与昨日在寒山寺前,我吃下瘟毒菩萨给的那颗药丸有关,那些水鸟想必是循着药丸残留的气味,才找到了我的踪迹。”
“后来我们落水,在水下足足浸泡了半个多时辰,想来不管是什么气味,也该被湖水冲刷殆尽了。”
“也怪不得方才那只水鸟即便隔得很近,却没能察觉我们的存在!”
此言一出,林黛玉释然,也不禁感到庆幸,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
这意味着,他们面临的最大威胁似乎已解除,没了水鸟帮忙锁定他们的位置,想要在这茫茫太湖之中找到他们,谈何容易。
同时,她对沈蕴的谨小慎微愈发佩服了。
若不是沈蕴对官兵心存警惕,没有轻信他们,若不然,官兵中有内奸,他们恐怕依旧难以逃出这太湖水域。
而邢岫烟听完沈蕴的解释,眼眸闪动,注视着他追问道:
“沈公子,莫非昨日在寒山寺前,揭穿瘟毒邪僧,又以银针救回昏死方丈的那位公子,就是你?”
沈蕴微微一怔,过了半晌,才点头承认:
“没错,是我,若不是如此,瘟毒菩萨也不会对我如此赶尽杀绝,毕竟我可是当众坏了他的‘好事’。”
听了这话,邢岫烟面露嫣然,带着几分感激说道:
“我当时并不在场,后来回到寺中,听众人说起才知晓此事。”
“听闻方丈当时险些当场丧命,我只恨自己不在场,没能帮上方丈什么忙。”
“所幸,有一位高风亮节的翩翩公子,不仅揭穿了邪僧的真面目,还妙手回春救了方丈一命。”
“为此,我们一家人都在心中暗暗感激这位公子的大恩大德。”
“真没想到,这位公子竟然就是沈公子你!”
“果然如我所说,因果循环自有定数,我今日能够搭救二位,想必是上苍安排我来偿还这份恩情的!”
听了这话,沈蕴和林黛玉都有些疑惑,听沈蕴问道:
“邢姑娘,我搭救了方丈,为何你们一家也对我感激不已呢?”
邢岫烟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二位有所不知,我们一家寄住在寒山寺,方丈见我们家境贫寒,生活清苦,常常接济我们,还不时减免我们的房租。”
“若不是方丈如此宽厚仁义,时常接济,我们一家恐怕早已流落街头,故而,我们一家人都很感激他的恩德。”
“他若遭遇不测,我们自然于心不忍,因此,沈公子你搭救了方丈,我们同样感激不尽!”
听了这番话,沈蕴和林黛玉这才释然。
寺庙中的房租本就比城中实惠许多,而方丈还为邢家减免房租,几乎就相当于让他们免费住在寒山寺了。
更何况,方丈还经常周济邢家,也难怪邢岫烟一家对方丈如此感恩。
沈蕴之前还以为,那方丈只知道收取香火钱,没想到他竟实实在在做了善事。
看来那些诋毁之词,不过是瘟毒菩萨为了达到其邪恶目的,故意用来中伤寒山寺和方丈的。
同时,沈蕴也不禁感慨,这缘分着实奇妙,若按照邢岫烟所言,倒确实是因果自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