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
贾政此时怒气正旺,见贾宝玉半天不说话,又猛地连拍了几下桌子。
贾宝玉吓得浑身颤抖,哪里还敢有丝毫隐瞒,战战兢兢回道:
“回…回老爷,是因为…因为我得知林妹妹和…和别人订婚了,我……我心里实在不服气,凭什么像林妹妹这般天仙似的人儿,竟要嫁给那些须眉浊物。”
“此前老祖宗答应过我,说会跟林姑父讲,不让林妹妹嫁人,可今日林妹妹再来时,却已订婚,我便问老祖宗这是为何。”
“老祖宗不仅没有给我解释,反而狠狠地怒斥了我一番……”
说到最后,贾宝玉也意识到自己定然是做错了,声音愈发微弱,脑袋更是低得几乎贴到了地面。
贾政听闻,气不打一处来,怒声骂道:
“人家郎才女貌,何时轮得到你这个没出息的孽障反对?”
“你还有脸说人家是须眉浊物?那沈大人不过比你大上三四岁,人家如今已是三等男爵位在身,更是圣上亲封的御医、文林郎。”
“就在方才,忠礼王府的长史亲自前来,恭恭敬敬地请他出诊!”
“而你这没出息的孽障,到现在连四书都还没读完,整日就知道胡闹瞎玩,也怪不得老太太要斥责你!”
“如今老爷我既然知道了,就更得狠狠教训你才行,省得你整天尽想些歪门邪道!”
“来啊,拿绳索和孝棍来!”
听闻贾政真要动手打自己,贾宝玉吓得脸色惨白如纸,急忙苦苦求饶:
“老爷,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说林妹妹了,您就别罚我了。”
贾琏见贾政真要对贾宝玉下手,赶忙上前好言相劝:
“老爷息怒啊,说起来,宝玉此前已经受过罚了,您就别再打他了。”
贾政满脸铁青,沉声说道:
“不必替他求情,这孽障毫无自知之明,自己没半点出息,还竟敢妄议他人婚事,简直可笑至极!”
“倘若此事传扬出去,外人还不知道会怎么笑话咱们家,不狠狠教训他,还以为我们家一点家教规矩都没有!”
“更别说,茗烟竟敢引沈大人进三丫头的屋子,必定是有人指使,我猜定是这孽障心怀怨愤,指使他这么干的!”
说着,又声色俱厉地呵斥下人赶紧动手。
下人们眼见贾政这次是真的怒不可遏,哪里还敢有丝毫迟疑,当即便将贾宝玉五花大绑起来,押到了凳子上。
贾宝玉吓得魂飞魄散,忙不迭地喊冤:
“老爷,冤枉啊,我真的没有指使茗烟做什么啊,我压根就不知道这事。”
恰巧就在这时,下人们也将茗烟给押了过来。
茗烟见贾宝玉竟也被捆住了,大惊失色,赶忙喊道:
“老爷,此事和宝二爷毫无关系,都是小的一人所为!”
平日里,茗烟对贾宝玉这个主子那是忠心耿耿,在贾家族学打架时,他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贾宝玉有什么心思,他也是最能领会的。
如今眼见贾宝玉被捆起来,也不及细问究竟因何事被绑,先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贾政听他毫不犹豫地满口承认,更是怒不可遏:
“混账东西!好你个大胆包天的奴才,真是不知死活了,来啊,先打他二十大板!”
下人们正愁不知该如何平息贾政的怒火,毕竟谁都清楚,贾宝玉可是贾母的心头肉,要是真打坏了贾宝玉,贾母一旦发怒,他们恐怕也得跟着遭殃。
这时听贾政说要打茗烟,顿时没了顾虑,若打茗烟能让贾政消气,那自是再好不过。
当下便押着茗烟出去打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