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国内部的臣子,哪怕到了国家危亡的时候还在勾心斗角,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倭国,筑州,明军大营。
明军将大营设在了太宰府南,三里处,从这里甚至能看清楚太宰府城头飘扬的旗帜。
入夜后,被囚禁了多日的足利义嗣、松岛一、安倍青三人被锦衣卫带走。
足利义嗣眉头紧锁,对来带他们走的庞英道:“喂!杨帆召见我们做什么?”
庞英迈着四方步,笑着说道:“还能带你们干什么,当然是送你们回——老——家!”
松岛一脸色大变,低吼道:“你们敢!你们胆敢伤害足利义嗣一根汗毛,征夷大将军不会放过你们!”
安倍青的脸色铁青,心里一片凄然,看来明军已经对他们失去了耐心。
庞英嗤笑一声,有心吓唬三人,道:“收起你那副嘴脸,要不了多久整个倭国都是我大明的,什么狗屁征夷大将军,呸!”
足利义嗣深吸一口气,对庞英道:“大丈夫固有一死,杨帆要如何送我们走?”
庞英看了足利义嗣一眼,说道:“急什么?等你们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死亡固然可怕,可是前往死亡的路途中,等待死亡降临的过程才煎熬。
等到他们来到一座军帐前的时候,安倍青已经脸色惨白,全身都是汗水。
松岛一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唯独足利义嗣表现的倒像是一个汉子一样。
“大人就在里面,你们进去吧!”
庞英指了指军帐,足利义嗣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一进去便嗅到一股酒香气。
杨帆笑容满面,正端着酒杯向军帐中的客人敬酒,那客人足利义嗣认识。
“上杉氏定大人?!”
上杉氏定见足利义嗣三人进来,眼睛一亮,不过碍于杨帆在身旁,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微微颔首。
军帐内,不止有杨帆、上杉氏定,还有二十名亲卫,披坚执锐站在两侧。
杨帆见他们三人到了,笑着说道:“三位公子来得正好,来人,赐座!”
杨帆话音落下,军帐之外走进来三个人,每个兵卒的手里都有一个小凳子,还有一张小桌子。
滑稽的是那桌子很小,有些像是小孩儿使用的,而椅子也很矮小,坐上去低人一头。
反而杨帆与上杉氏定使用的桌椅则正常,朴实、大气,上面满是美酒佳肴。
庞英指挥着兵卒,将酒菜端上来,结果足利义嗣三人的酒壶、菜肴极为寒颤。
杨帆见几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自己,微微一笑,道:“诸位,本官今日设宴,为几位送行。”
松岛一冷哼一声,道:“杨帆,休要虚情假意,你要杀就杀,何必戏弄我们?”
杨帆微微一怔,旋即看了一眼上杉氏定,道:“上杉先生,看来三位公子对本官有些误会。”
上杉氏定给三人使了一个眼色,道:“三位公子,杨大人已经与大将军达成协议,将我们全都送回去,还有那些被俘的将士。”
什么?足利义嗣、松岛一、安倍青本来被庞英吓唬了一遍,已经开始等死。
没想到峰回路转,杨帆送他们回老家,是真的送回去,不是要杀了他们?
杨帆笑呵呵地补充道:“贵国已经将二十万两白银送到了军营,吾岂能言而无信乎?”
“三位,吃完这顿酒宴,就赶快启程返回太宰府吧,或许将来,我们还有重新见面的机会。”
足利义嗣眼睛转了转,道:“杨大人,这既然是送行的宴席,为何还要区别对待?”
足利义嗣指了指杨帆与上杉氏定的桌子菜肴,又指了指三人的桌子酒菜,“这就是杨总兵的待客之道?”
没有了性命之忧,松岛一也来了精神,道:“义嗣兄弟说得没错,难道大明的待客之道就是这样?”
杨帆的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这就是我大明的待客之道,对待有德之士,以礼相待,对待那些无关紧要之人……”
杨帆瞥了足利义嗣三人,漫不经心地说道:“本官爱如何对待,就如何对待。”
杨帆的话让三人瞬间脸色涨红,上杉氏定极为窘迫。
杨帆在上杉氏定被俘虏期间,多次招募上杉氏定,但上杉氏定都没有屈服。
好不容易等到了这机会,杨帆声称会释放他,上杉氏定便来赴宴,没想到还被杨帆给算计了一回,成为羞辱足利义嗣三人的工具人。
上杉氏定想了想,起身行礼,对杨帆说道:“杨大人,在下不过一下臣,担不起杨大人此等厚爱,在下还是去三位公子一起用宴吧。”
上杉氏定还没等走出去,庞英一把按住了上杉氏定的肩膀,将他生生按了回去。
“上杉大人,我家总兵大人安排的宴席,可不是能轻易动的,今日你好好用宴席还则罢了,你若是驳了面子,别怪我翻脸!”
庞英亮出钢刀,将上杉氏定以及三个足利义满的公子拉回了现实,告诉他们:你们的生死还握在杨帆手中呢!
上杉氏定只好老老实实地坐了回去,听杨帆与他高谈阔论,勉强应付着。
“上杉先生,倭国小国寡民,哪有我大明好?将来有机会,吾定引荐你,入我大明为官,看一看我大明的金陵城!”
“足利义满,庸人尔,不过是靠着祖上余荫罢了,若他生在我大明,当一个百户都是不合格的。”
“上杉先生,这大宰府虽然看上去坚固,但是在本官看来想要破城不是什么难事。”
杨帆越喝越多,说的话也越来越肆意。
“上杉先生,你回了太宰府帮我大明攻克太宰府,你就是我大明攻陷倭国的第一功臣,我杨帆愿意亲自上表,请陛下封你为我大明的侯爵,还是能世袭传承的侯爵!”
上杉氏定闻言打了一个激灵,看向足利义嗣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