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防水袋里又震了一下，网红小赵那张涂着荧光唇膏的脸突然弹了出来——这个疯女人居然在防波堤对面开直播，镜头正对着我撅着屁股调试呼吸阀的傻样。
“家人们看好了！这就是上个月假装扶老奶奶过马路的‘热心市民’！”她故意把防异能干扰器项链甩得像健身操教练的彩带，“最新爆料！叶某人的异能检测报告是pS的！”
我对着镜头比了个开枪的手势，藏在潜水手套里的微型干扰器立刻让她的美颜滤镜变成了毕加索画作的风格。
弹幕瞬间炸开了锅，隐约能看见“下巴变形”“鼻孔喷火”之类的关键词在雨中乱飞。
防水袋突然泛起蓝光，是周秘书发来的三维地图。
那些标注着干扰源的红点正在海底隧道里蠕动，活像三十七只发情的水母。
我蹲下来假装系鞋带，趁机把钛钢项链的激光编码打进礁石缝里——这是给老张头留的暗号，那个开柴火炒货店的老板可比协会的情报组靠谱多了。
“叶阳！”
齐悦的声音夹杂着咸腥的海风传来时，我正把最后一块压缩能量棒塞进牙缝里。
她撑着一把透明雨伞站在五十米外的路灯下，伞骨上缠着我上周送她的星海夜光丝巾。
雨水顺着丝巾上的银河图案流淌，把她站着的那圈光晕染成了紫色的旋涡。
我故意把呼吸面罩扣得震天响，眼角的余光瞥见她从包里掏出一个系着蝴蝶结的保温杯。
那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时落在电影院的杯子，现在杯身上多了一道蛇形划痕，和三天前陈主编遗书上的暗码一模一样。
“要出发了吗？”她的声音轻得就像在询问天气预报。
“海底可比这儿暖和。”我踢了踢脚边的氧气瓶，瓶身上突然浮现出竞争对手公司的标志，我又赶紧用手套擦掉了。
防水袋里传来老张头发来密信的震动提示，点开一看是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凌晨三点的诊所后门，齐悦的白大褂被风吹起一角，露出内侧绣着的金色蛇纹。
网红小赵的尖叫声突然穿透雨幕：“他带着违禁装备！把镜头拉近！那个银色箱子绝对是异能增幅器！”我转头向她竖起大拇指，悄悄启动了她直播设备里的催眠程序。
这个女人马上就会对着镜头背诵《异能安全守则》第三章，够伦理委员会那帮老头乐上三天了。
潮水开始漫上防波堤时，齐悦的雨伞突然向我这边倾斜了十五度。
这是我们约定的危险信号，说明她身上至少带着三个监听设备。
我装作被海浪吓到，往后退了两步，正好让她的影子遮住我拆除手腕上定位器的动作——协会发的装备果然带着三个追踪芯片。
“喂！”我朝她扔了块鹅卵石，看着她在伞下惊慌失措地擦拭溅到的小水花。
二十三天前我们在这里玩打水漂，她当时说每个涟漪都是量子纠缠的具象化。
现在那块石头滚到了她的高跟鞋旁边，上面沾着的荧光蓝莓汁在雨水中晕开，形成了王巫师派系的图腾。
戴上潜水镜的瞬间，我听见她轻轻哼唱了半句我们常听的《海底两万里》主题曲。
声波检测仪显示她声带的震动频率比平时高了12%，这是要说重要谎言的征兆。
防水耳机里突然传来周秘书的加密通讯：“注意，第一个干扰源就在你正下方……”
我背过身跃入海浪的刹那，齐悦的丝巾突然被狂风卷到了空中。
那一抹飘向深海方向的幽蓝，在某个瞬间映出了她手机屏幕的残影——搜索记录里闪过“如何解除蛇形契约”和“079实验体复苏症状”。
海水淹没头顶之前，我最后看了一眼防波堤。
网红小赵正对着突然黑屏的直播设备跳脚，而在她身后三百米处的便利店橱窗里，本该播放洗发水广告的屏幕上突然闪过齐悦的证件照，瞳孔位置被打上了血红的“叛逃者”钢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