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灵树福地的氤氲灵气中,距离那泛着微光的传送阵百丈之遥,静立着一座青瓦白墙的四层阁楼。
阁楼飞檐翘角间悬着一块古朴匾额,上书\"凡道院\"三个斗大金字,笔锋如刀刻斧凿,出自独孤信之手。
字迹表面似有云雾流转,细观之下,每一笔划都蕴含着金木水火土等多重道则纹路,宛如微型大道图卷。
若有凡夫俗子驻足凝视,有那资质出众的,便会觉天地大道在眼前徐徐展开,心间似有一粒萤火般的道种轻轻颤动——这便是留下的机缘,专为叩问天道的凡人埋下希望之种。
阁楼西侧百步之外,是一片占地千亩的演武场。
青石板铺就的地面被磨得发亮,边缘立着丈高的夯土围墙,墙头上\"凡\"字战旗猎猎作响。
演武场中央的点将台上,刻有\"破天\",“斩仙”,笔画间有淡淡剑意流转。
这里是凡军的驻地,二十万将士皆着统一的玄色劲装,甲胄上镌刻着简化版的纳气诀纹路——他们皆出身凡道院,从各地搜罗来的市井少年,经此淬炼,已成福地内不可小觑的凡人力量。
凡道院立院至今已三十余载。檐角铜铃每响过三百六十次,便代表一个春秋更迭。
尽管尚未出现能勘破匾额道则、真正踏入修行门槛的惊才绝艳之辈,但院内\"纳气诀\"修行体系却结出累累硕果。
此诀专为凡人体质而创,分后天和先天两境,讲究以身为炉、以气为炭,淬炼凡躯直至百病不侵、力能扛鼎。
如今演武场中,能徒手劈开青石的纳后天三重修士已逾数万数,更有万人踏入先天二重境界,可在三丈内徒手接下普通刀剑劈砍。
莫要轻视凡人挣脱宿命的执念。
当清晨第一缕灵气混着晨露渗入演武场时,总能看到无数少年在墙根下偷偷临摹匾额上的笔锋,哪怕指尖被道韵割得渗血也浑然不觉。
他们来自田间地头、市井街巷,曾被修士视为\"活不过三十的蝼蚁\",却在这方天地里攥紧了改变命运的契机。
每到月圆之夜,演武场东侧的许愿槐便会挂满红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成道\"、\"破命\"、\"斩仙\"等字迹——那是二十万凡军的心声,亦是对天道最直白的挑战。
或许下一个划破天际的新星,就藏在这挥汗如雨的队列之中,等着用手中长刀,在修仙界刻下凡人的姓名。
时值风云际会,二十万凡军终得良将统率。
独孤威岳与独孤威擎两位少帅接掌军印之际,满营将士皆见少年将军跨马而立,银枪映日,甲胄生光。
这两位贵为雄霸第七子与第八子的青年才俊,虽不过二十出头,却已在军中崭露锋芒——与士卒年岁相若的他们,恰如初升朝阳,既具少年人敢闯敢拼的锐气,又兼世家子弟的沉稳格局,这般年岁掌此雄兵,当真是让全军上下都生出\"未来可期\"的热望。
谈及两位少帅的本事,军中早有传言:
武道一途,虽不及威骁那般惊才绝艳震烁古今,却也绝非泛泛之辈。寻常士卒苦练十载未必能达的境界,他们不过数年间便已登堂入室。
更难得的是,两人于兵书战策、治军用兵之道亦有独到见解,虽说尚未经大战磨砺,但日常演武时排兵布阵的机巧,已让麾下将领暗暗称奇。这般文武双全的资质,纵是放眼整个独孤府,亦堪称同辈中的翘楚。
尤为值得称道的是,两位少帅皆具灵根——虽为五灵根,却凭着\"五行转轮经\"的精深修行,齐齐迈入玄丹期境界。
然他们真正的底气,却在于军中秘传的\"纳气诀\"。
这门功法分作两个版本:寻常版本普适凡人,资质卓绝者勤修之下可达后天之境;
而军中特有的进阶版本,却堪称颠覆常理——它不再局限于肉身潜力的雕琢,而是以铁血煞气为引,以万千士卒的血气为基,将二十万儿郎的精、气、神聚作一体。
人越多,煞气越盛,功法威力便越强;人越众,血气越旺,修行进境便越快。
如今二十万大军中,竟已有半数踏入先天之境,这般奇景,纵是修道界见了,怕也要惊叹凡人之力的无穷可能。
再说那军中建制,更见两位少帅的用心。
独孤威岳执掌的十万大军,以\"破天\"为号——那是少年人敢教日月换新天的豪情,是铁蹄踏处敢破万重山的霸气;
独孤威擎统率的十万儿郎,则以\"斩仙\"为号——这等胆魄,直叫人想起\"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决绝,纵是天上仙神,见了这杆大旗也要退避三舍。
每当两军合练之际,但见\"破天斩仙\"两面大旗猎猎作响,二十万士卒列阵如铁,煞气冲霄,任谁见了,都不得不叹一声:雄霸府果然底蕴深厚,这两位少帅,当真是能担大任的人物。
或许有人会问,这般年轻的将领,如何镇得住二十万大军?
但看那士卒望向两位少帅的目光便知:
那是信服,是期许,是愿随其赴汤蹈火的决然。
毕竟在这军中,没有谁比他们更清楚:自家主帅虽年少,却从未端过贵公子的架子——演武时与士卒同甘共苦,营帐中与将领彻夜论兵,甚至连\"纳气诀\"的修行心得,都毫无保留地传授给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