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激流中央,一道削瘦身影屹立其中,不断调整步法,妄图在躁动的激流下方锋锐的石刺之上站定。
这些石刺原本都是平整的岩石,在水花长年累月不断冲刷下,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却也因此眼下能够看见的,都是在这般考究下留存的佼佼,坚不可摧,锋锐无匹,在瀑布下星罗棋布,宛如一片石林。
脚底被硌得生疼,江辞却不为所动,只是集中精神,在瀑布中咬牙坚持。
这道灵瀑,拥有洗刷经脉的作用,压制踏足之人的一身灵气,洗练身躯,让潜藏在体内的灵气更加凝练,经脉更加坚韧。
因此,能够在其中坚持多久,便成了老人这帮弟子们逃不开的话题。
眼下,江辞第一次尝试在灵瀑中站稳脚跟。
“嘿,圆圆,你猜这位近期名声大噪的狠人能够坚持多久?”说这话的人名金焚,新焰一党,仰仗着新焰的威严作威作福。
他此时凑在一名蓝衣少女耳边,目光森冷的盯着江辞,语气轻蔑。
不等少女回话,一侧一名青年冷音袭来。
“大概不会超过一炷香功夫。”
“反正肯定不会超过新焰师兄。”
新焰,作为目前灼炎的大弟子,风光无限,说话很有分量,权威不容挑衅。
第一次在灵瀑中坚持了一个时辰才败下阵来。
没有人会觉得江辞能比他坚持的更久。
新焰抱臂站在最前头,微微敛起唇角,这样无意间的奉承,无疑让他更为得意,也正是因为这其中的缘故,他才甘愿接连三年没拿到成绩,仍愿意跟随灼焰这一脉。
甚至,有时他也会觉得,自己留在灼炎座下,是灼炎的福分,否则,他这一脉就该像另外几支独木难支的分支一样,被解散了才对。
他嘴上故作姿态,“都安静,不要打扰到江辞师弟。”
可他眼中的得意,是怎么也藏不住。
少女眨巴眨巴亮闪闪的眼睛,朝灵瀑中的身影投去。
江辞的身形犹如海啸中的孤帆,头顶的狂瀑奔腾不息,拉扯出长长的苍白,越是坚持,就越是沉重。
最开始,他并没有明显察觉,只是觉得头顶上奔流的水瀑相较更为沉重
随着时间推移,瀑布的激流越发霸道猛烈,压的他一身雄浑灵气就像是沉重的水银,在体内的流速被压制的几乎停滞。
不止如此,他的落脚点,这些石刺也因为水花溅射变得越发光滑,让他落脚变得尤为艰难。
原本能够在一根石刺上停顿三息以上,如今不足一息。
脚下不断施展开步法,杂乱无章,好像随便有一点点偏差,都足以让他从中坠落。
尖锐的刺尖扎进脚底,总会让他因过度专注而感到疲惫的身心,焕发出新生机。
脚步变幻间,隐隐能够从脚底的石刺中看到一缕缕血痕,他在灵瀑的冲击下拼尽全力,哪管的到这些?
“不对劲,仅凭肉身恐怕抗不了多久,还是得用灵气。”
汹涌的水流拍打在身上,一阵酥麻,而水流中饱含的充沛灵气,也在这时不断灌入他的身体。
越是这般积攒,体内淤积的灵气就越发沉重,他必须尽快想到方法,让体内的灵气走动。
摇晃身形,脚下的石刺湿滑,险些脚底一滑坠落,他及时调整身形,稳住阵脚。